他倏地抬头,身边已没了人,“栎”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程默生的背影在他的视野里化作一个小黑点,一直都没回过头。
离婚协议书在眼前消失,周围空空荡荡,却能听见有人在笑:“大家快来看呀,这个孤零零的小可怜鬼。”
他挣扎着想醒来。
醒来后入目一片漆黑,夜已经很深了,屋内只有空调上的温度亮着光,还有两簇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月光。
床头站着个模糊的人影,窸窸窣窣不知道要干什么。
可能是他的眸光太亮,又或许那人视力太好,床前的那道人影放轻了声音问他:“还没睡着吗?”
闻栎下意识地回:“刚醒过来。”
人影笑了笑,给他盖好薄被:“才过零点,继续睡吧,我怕你屋里空调温度调得太低会感冒,过来看看。”
闻栎听出这是程默生的声音,重新闭上眼睛。
见闻栎又睡了,程默生在床边驻足两秒,找到床头的遥控器将空调调到26℃,再将窗帘的缝隙拉好。
小区内的灯只有零星的几盏亮着,不知是熬夜加班的打工人,还是奋笔疾书的准高三。
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刚准备关门,就听闻栎哼哼唧唧两声,似乎是在说话。
他以为闻栎又醒了,便凑近了听,却发现他好像在说梦话,声音莫名委屈,勉强能听清一句:“程医生,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呀?”
程默生乐了:“谁说要离开你了?”
闻栎不答他的话:“你还说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和你爱的人长得很像,你可以不喜欢我,但别把我当成别人好吗?”
屋外传来几声蝉鸣,此起彼伏。
程默生蹲下身,借着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闻栎闭着的双眸以及眼角划过的一滴泪。
他嗫嚅着双唇,似乎说了个人名。
程默生看不清,也听不见,他只能轻声哄他:“我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把你当做别人。你很特别,在我这是独一无二的。”
闻栎小声说:“你骗人。”
怕闻栎后半夜睡不安稳,程默生又在屋里坐了半小时,但闻栎说完那句“你骗人”之后好像就睡死过去了,没再说别的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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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生无意探究别人的过去,但经由这一晚后,他却对闻栎的过往产生了几分好奇。
这份好奇在八月底,护士们口中讨论了大半个月的那位海归博士正式入职时更浓烈了。
行政二楼会议室里,院内每周医生固定开会的时间,院长乐呵呵地向大家介绍了这位人口称赞的医学天才——闻祁。
噼里啪啦的鼓掌声中,程默生微微挑眉,还不等说些什么,赵行君一声“卧槽”,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目光。
还有院长凌厉的视线。
赵行君连连道歉,找了个十分不走心的借口说是有蚊子叮了他的嘴,太痒他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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