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莱的印象中,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这样同她说话了。
作为一名名誉满身的钢琴家,唐莱在普通人当中的知名度很高,而且她还有位知名企业家丈夫,以及被公认为“医学天才”的儿子。不论是从身份地位,还是从外貌颜值,他们都是为大众所称羡的一家人。
他人和她讲话莫不带着一股艳羡,或是尊敬。
哪像眼前的这位医生,笑意不达眼底。若按年龄算唐莱勉强也能做程默生的长辈,毕竟她的儿子比程默生小不了几岁,但他的态度完全没有尊敬之意,反而三心二意,甚至有心思给他的身边人披件外套。
“不管怎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程医生将我从鬼门关旁拯救下来。”唐莱将手中的贺礼轻轻放在桌上,笑容依旧得体,“我儿子再过不久便要入职贵院,这便当做是他为程医生送上的新婚贺礼。”
“谢谢。”程默生颔首微笑。
尽管程默生已经很小心了,但靠着别人的肩睡久了也不是个舒服的姿势,闻栎本就是半睡半醒,耳朵还有人嗡嗡地在吵,他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结束了吗?”
“结束了,还有爸妈的几位朋友没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舒服了点没,不然还是回去继续睡?”程默生温声道。
闻栎还有些酒醉,整个人不算清醒,他趴在程默生肩上,摇摇头:“再让我靠会。”
他留着比一般男性稍长的短发,靠在程默生肩上的时候,垂下的头发可以遮住他的侧面半张脸。唐莱看不清他的面容,却隐隐约约觉得有几分熟悉,这份莫名的感觉让她迟迟没有离开,程默生尽管不解,却也没有出声赶人。
待到程父程母那边聊完了,唐莱依旧没有走。
她的目光太浅,再出名也不过是在普通人的圈子里得了几个奖项,程母那一桌的人她第一眼瞧有点眼熟,但也仅限于此。
不过是群老头老太,老头老太皱纹满脸,乍一看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默生,这位女士是谁?也是你的朋友吗?”程父程母送走了朋友,来到儿子身旁,看见一张生面孔,不由疑惑。
“是我在医院的病人。”程默生答,他转向唐莱,“唐女士,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唐莱的目光顿在闻栎身上,垂下的头发被程默生拨到了耳后,她死死盯着那半张脸,心下讶然。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有几分不善,程母微微皱眉,她拍了下程默生的肩,没有打扰闭眼浅眠的闻栎:“是小栎的朋友?”
程默生回想闻栎的那几位店员,摇头:“我想不是。”
他莫名地不喜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便是。
他注意到唐莱面上还保持着微笑,但是垂在身边的手却握成了拳头,捏的紧实,还在颤抖,像是在忍耐什么一般。
唐莱最终在程家人开口之前走了。
闻栎从程默生肩上起来,伸了个懒腰,揉揉脸,余光中有个白裙摇曳的女人离开的背影,还有程父程母两张慈和的笑容。
他一时有些尴尬。
闻栎嘴上呵呵乐着,心里却难掩被围观的窘迫,怎么忘了这还是在自己的婚礼上。酒店里的人似乎都走光了,现在来了十来个服务员在收拾餐桌,他这一眯,好像就眯了不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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