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了,先去处理伤。”我手刚握上轮圈就被陆召抬手摁住了肩,“又怎么?”
他眉心一拧,委屈道:“阿然,你对我怎么还这么凶?”
……我也没能想到,他在洛丘河面前都这般能屈能伸!对上洛丘河那要笑不笑的模样,我觉得自己头都疼,深吸了一口气,机械地扯动嘴角,咬着牙“温柔”地问:“陆总,又有什么吩咐?”
他笑着落手在我头上宠溺地抚了一把,“让洛丘河先带你去做个检查。复位我自己去就行。”
“我查什么!?我哪儿都没事!”
陆召无奈地叹了口气,膝盖一曲,跪低了身子,单手撩起了我那磨破了的裤管,我这才看到自己泛紫肿胀的脚踝……难怪刚才腿一直抖得厉害……
“背上是不是还在疼?”
我心虚地放下裤管,随意整理了下,语气很是不耐烦:“不知道,感觉不到。先处理你,我不严重回头再说。”
“你这语气,就一定是在骗我了。”陆召点穿。
我睨着他,沉了脸上的表情,想以此来表达那句“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就要抽你了”的威胁,我希望他能看得明白。
他顿了几秒,忽而展眉道:“这么心疼我?行,那就一起去。”
到了诊室,我没想太多就跟了进去,直到医生问了我一句:“家属是想要陪着?”
我瞬间窘迫起来,但那医生一边问一边已经拉开了椅子,给我腾了个位置,殷切地看着我,,说:“陪着也是可以的,没关系的。家属还可以帮忙固定一下他,别让他动。”
我硬着头皮,点了下头。这里的医生未免也太客气了些,我们两男的,到底是怎么直接就给定性成家属了?
陆召坐在诊疗床上,冲我伸出手,“家属,我怕疼,能不能牵一下手?”
“可以牵可以牵,没关系的。”那医生好心冲我笑。笑得我想哭,只能努力扯动嘴角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尴尬。
陆召的手很凉,像是化不开的冰。复位的时候,上一秒还在安抚我摩挲着我的指,下一秒就猛然握紧了,用力到带着我在发抖,我都稳不住他。
那一刻,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真正的揪心。那是一种细细密密的疼,没有那么猛烈,更像是很多细小的倒刺,扎进柔软的心脏里,随着跳动越刺越深。
而我一直都不曾注意。
就算几天前陆召同我坦白了一切,让那些我深陷的过去有了愈合的理由,也让我明白他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守着,我也未曾有过如此这般的难受劲头。
我像是疼痛了太久的人,哪怕在慢慢找回知觉,也仍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麻木。
而此时此刻,当陆召将我的手攥到发疼的时候,我才终于破出沉闷压抑的海面,呼吸到了最真实的世界。
也正是在这一刻,我终于肯向自己承认,我对陆召的感情恐怕从未真正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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