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在桌旁,看着一眼能望到头的小公寓,视线扫过每个角落,思考自己该不该对现在的布置做些改动,以免总是不合时宜地想起江声——思考的结果是“算了”,还是保持原样吧。
依照事先的约定,分开之后江声也不会过多打扰他,两个人还是保持在一起前的社交距离,除了每周一次例行汇报自己的身体和生活状况——这是某个理科生对生日愿望的具体阐述——陈里予也不会主动联系对方,直到他想清楚,或是情况变得合乎期望为止。
所以不管他现在有多想念对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自觉听话地烧好热水、吃水果,以及加热冰箱里的速食炒饭作为晚餐罢了。
也不知道速食食品能不能让江声满意,明天还是先去学校食堂吃完饭再回家吧——反正他也心知肚明,家里除了一成不变的家具,不会有谁在等他。
他经事太多,早已锻炼出远高于正常人的忍耐阈值,本以为消化了吃完一个苹果时间,情绪已经如他料想般平静下来,便向卧室走去,打算在吃饭之前先满足未竟的好奇心,看看江声先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然而一打开房门,脚步便狠狠地顿住了。
不大的单人床中央,简洁无趣的灰色床单上,赫然放着一件衣服——他见过的,是江声的外套。
某些遥远的记忆不期然涌入脑海,关于某个不算寒冷的夜晚,他拙劣的借口,变相拥抱,还有对方带着温暖的洗衣液味道、伴他安然入眠的外套……
回到那个时候,所以故意留给他……是这样吗。
陈里予仰起头,抬手挡住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都酸涩,温热的液体浸入衣袖,比想象中还要猝不及防。
第82章 自愈
作者有话说:
他在哭。
陈里予意识到这个事实,依据却不是混杂在耳鸣声中孩童般嘶哑的哭声,也不是布满脸颊的温热液体,而是在某一次呼吸的间隙,自迟钝感觉中隐约尝到的铁锈味道——不知何时漫上喉咙,让吐息都染上了血的味道。
也是,不计后果地哭号了这么久,多少会伤到喉咙。
他翻了个身,将自己从抱着衣服蜷成一团的姿势平摊开来,茫然地隔过一层眼泪望向天花板,江声的外套被他抱在胸口,已经因为沾了太多眼泪有些发潮,皱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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