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翰,”杜云砚绕到他身前,与他对视,“我们谁都无法代替另一个人选择,你的内心只有自己才能掌握。你告诉我,你想走吗?”
“……想,”他点着头,喃喃自语般地说,“我明白,我会好好的。”
身后的灌木丛一阵窸窣,杜云砚警觉地向那边望去:“有人吗?”
“可能刮风了吧?”云翰猜测。
“那我们早点回去吧。”杜云砚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
两个人走开一段距离,躲在树丛后的顾文曦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屏住的呼吸松懈下来。
为了避免跟他们一起回去被怀疑,他又在外面晃荡了一圈才返回民宿。杜云砚问他去了哪里,他故意指了个与刚才相反的方向。
云翰仍留在旅店帮忙一起干活,顾文曦尚未从偷听获得的巨大信息量中回过神来。杜云砚看上去和之前并无差别,一点都不像刚经历恋爱挫折的失意之人,倒是云翰的表情略有纠结,不时往杜云砚那边偷瞄。这让顾文曦感到很奇怪。
当然,杜云砚喜欢男人这件事本身就出乎他的意料。他自己是个直男,虽然偶尔开开玩笑调戏同性朋友什么的都会有,但从未认真思考过男人之间另一种可能的关系,哪怕已经看出杜云砚对这个男生不一样,也仅仅理解为友情意味的特殊。
难怪早上和他开玩笑,他那样严肃地划清界限,因为他根本不是直男,对不正经的调侃格外敏感。
一旦打开这方面的思路,再看云翰的反应就值得玩味了。云翰真的对他没有感觉吗?顾文曦不这么想。只不过这个山里长大的孩子同时有着别的追求,如果杜云砚能跟着他一起走,说不定他们就在一起了。
然而杜云砚宁可与渴望共同生活的对象分别,也不肯踏出乡村半步,如此看来,云翰倒更像被抛弃的一方,他表现得不像杜云砚那么坦然。
“顾先生?顾先生?”
“啊?”顾文曦沉浸在对八卦的脑补中,杜云砚连叫他两声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可以帮我到后院喂下鸡吗?”
“好,我去。”尽管早上还在为杜云砚支开自己不满,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一个人透透气更轻松;目睹了事情经过,夹在那两个人中间,他的处境是最尴尬的。
喂鸡的谷物是杜云砚事先调好的,顾文曦不需要费什么事,他把盆放下后,蹲在栅栏边上,没急着起身。几只鸡争先恐后地扒在盆边上,从里面叼食物出来。
在山里的每一天,都重复着同一个节奏,循规蹈矩。
这就是杜云砚想要的生活吗?顾文曦闭上眼,试着想象那个人的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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