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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半安忍不住去劝慰。

傅元青回神,缓缓放下笔,有些悲伤的笑了笑:“心境不再,此等故弄风雅的诗词,便写不下去了。罢了……”

他走后,曹半安将那宣纸叠好,仔细收了起来,保管多年。

*

从诏狱出来,往傅宅去的路上下了些雨。

太阳还在,只是多了些薄薄的云彩,于是便有些透明的雨落下。

傅元青在车上十分安静,直到车子终于停下来,他才回神,对带着天将军面具的赵煦道:“我去去就来。”

赵煦握了握他的手:“好。”

傅元青便从车里下来,百里时和方泾已经在门口等他。

这是自上次离开后,傅元青第一次回来,他走到二人身侧,雨还在下着,方泾神情憔悴的撑开伞,为他遮风挡雨,三个人便一路入了宅门,往听涛居而去。

“他在大狱里受了太多刑。”百里时说,“刑杖打断了脊柱,腰部以下动弹不得。还有那些穿过胸膛的钢钉,也不知是多少人用过,不干净。我用了药,也挖了好几次腐肉,奈何天气太热,内里怕是早就溃烂了。”

方泾在哭,没有哭声,只是在落泪。

他沙哑着问百里时:“大荒玉经不能用吗?不是可以找人双修救命吗?东厂里死士那么多,我替曹哥找来就是!”

百里时与傅元青对望一眼。

然后百里时才道:“不是每一种病症,都适合大荒玉经。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双休。曹秉笔经脉寸断,如何双修续命?”

方泾用袖子胡乱擦着脸,可是脸颊上一直湿漉漉的。

“我不信。曹哥这么好的人,在内监里仿佛是大哥似的,对谁都那么好,那么温和,怎么就不能用大荒玉经……我不信!”

他们走到了听涛居外,停下了脚步。

“自被抬回听涛居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一直高烧不下,就算是拿最好的灵芝人参吊着,也到了强弩之末。”百里时对傅元青说,“他今日早晨醒来,说想见见你。”

“好。”傅元青说,“我去见他。”

他便入了听涛居。

方泾的泪更汹涌了,他仰头看天,想要让泪不再落下。

*

曹半安自被从大狱救出后,便没有再送入宫中,而是搬入了听涛居,在傅元青曾经的那间寝室居住。

傅元青进去的时候,他靠在一张软榻上,向着窗户,人还在昏迷中,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不曾醒来。傅元青也没有叫醒他,只是搬了张凳几坐在他身侧,看着外面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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