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应的鬼见愁很高兴,又开始叽里呱啦说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做个奇形怪状的四轮东西,然后时不时问他下一步该怎么样才好。
“你懂得可真多,你以前是个木匠吧。”鬼见愁突然问道。
这一问让他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他是孤魂,孤魂是没有以前的记忆。
就连名字,他也没有,只是城里的鬼总是会用“右护法”“右护法”地叫他。
“我们认识了那么久,我还没见过你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鬼见愁道。
“我没有名字。”
“对不起……”对方看起来有些懊恼,眼睛突然一亮:“你介意我给你取名字吗?”
隐秘的欢喜悄悄的,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但是却无法控制。沉默的片刻足以让他控制自己的情绪:“好。”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鬼见愁想了想:“嗣音,怎么样?”
“嗣音?”他自然对这个名字欢喜得很:“好,以后我便叫嗣音了。”
嗣音嗣音,保持通讯。
他抬头望着面前的一片黄沙,许多想说的话明明只要一传音就能够传给对方,可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做。
对方如今过得好,自己何需再去打扰。
第一次的时候,对方是杀鬼的灵修,而他不过是在城主庇护下的鬼修罢了;第二次的时候,即使对方成了他效忠的城主,对方的身边,也早已经没有他该在的位置了。
他是突破之后才想起的一切,可是想起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倒不如不想起,想起只会让他失了一开始待在对方身边的本心。
他只是想保护对方。
他只是……有那么点的痴心妄想。
对方向来是心善,不懂得怎么拒绝别人。他是看的分明,不管是哪一次,他只是属于鬼见愁的大义,爱情与他无关。
既然如此,他何必苦求,不得还让对方为难。
他不是没有想到,像之前那样一直待在鬼见愁的身边就好,那样远远地看着,像个朋友,当个护卫守着他便好。
可是妄念已起,怎可生退。
只要他待在鬼见愁身边一日,他便是一日放不下。
只会双方彼此难受。
他也见不得自己心爱的人,用热烈且爱慕的眼神,去看另一个人。
他选择告别,像以前还未来鬼城的时候,到处去看一看,瞧一瞧,或许这世间壮阔的山河,别样的风情,会冲淡他心中的执念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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