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的阴谋诡计与种种决断,令沈辞镜只是在一旁瞧了一眼,就忍不住心惊肉跳,暗自猜测其中拨弄风云的人的真实身份?
——到底是谁做下了这些事?
是向来有宽厚仁德之名的太子,不,天子吗?
又或者当真是前朝余孽作祟?!
从沈辞镜的角度来看,他并不相信前朝余孽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就连前几天在法场被劫走的那位前朝太孙的身份,在沈辞镜这里都是存疑。
可若说是太子出手做下这一切,那为何太子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加封拥护着他的得力手下,而是他这个从未跟太子打过交道的武将,还赐予他这样大的权力与荣耀?
若说是为了拉拢武将势力,一个王位也未免太过了,更遑论入朝不拜,奏事不名,带剑上殿这样的特权。
难道说,这其实是一场捧杀?
但那位端坐龙椅之上的天子又怎敢这样轻易将他捧至这样的地位?难道就不怕他沈辞镜真的抓住时机,谋夺权利,取而代之?
明明先皇就一直这样警惕着他、畏惧着他,甚至憎恶着他,怕他最后功高震主,赏无可赏,这才宁可拖着匈奴不灭,也一定要把他唤回京。
但为何当朝天子却能摆出一副重用他、甚至全力支持他与匈奴交战的姿态?为何天子非但不怕他,甚至提前加封于他?
沈辞镜的心乱了。
他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龙椅上那人的想法,而当沈辞镜回想起天子隔着冕旒向自己投来的那一眼时,他的心就变得更乱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我好像……见过他……”
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那个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
沈辞镜越发想不明白了。
而偏偏,他派出的暗卫探到的消息千头万绪,看不清真容,而他自己又理不清心绪,刀虽越擦越亮,心却越擦越乱……罢了,罢了,多想无益,且见招拆招吧。
沈辞镜叹了口气,被脑袋里那双含笑的眼睛晃得头疼。
他放弃了思考,回到卧室熄了灯,就要上床睡觉,但沈辞镜刚脱了外衣,就有夜风拂过,吹动了他的衣袍。
门开了。
“谁?!”
沈辞镜蓦然回头。
这一晚,星光微亮,月色如水。
逆光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口,戴着熟悉的狐狸面具,笑吟吟的眼里是熟悉的笑意。
“大将军,多日不见,可有想我?”
沈辞镜的脸上不自觉有些发烫了,心脏也开始胡乱跳动起来。
但仗着这会儿是夜晚,月光也照不到他,沈辞镜便板着脸,一本正经道:“你又来做什么?前几日你对我的冒犯我暂时没有追究,你便当没发生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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