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发烧,脑袋有些糊涂,所以旧事才一并泛上心头吧,裴珂用拳头揉压着额角,缓解高热带来的头疼。
他抬起头,绕过雅座区域往吧台走去,往日里闲下来总斜靠在台面上跟调酒师唠嗑的领班,今天一次也没在那里停留,就见他比平日勤恳积极许多,许多本来交由服务生做的事也亲自上阵。
甚至陪同服务生去招呼雅座上新来的客人,像变了个人一般,丝毫看不到懈怠。
再看吧台一众调酒师们,也不跟落单的漂亮美女眉来眼去,认真地调完酒后,恭敬一弯腰,与顾客保持着距离,虚心地点头对表扬致谢,喜怒不形于色。
裴珂想到什么,心底失笑,按时间算,宁丞远应该已经搬到这个城区,那样的话,男人从千禧苑别墅区开车过来会很方便。
从此,宁丞远就不会只在周末才出现在明岚了。
裴珂清楚宁丞远的很多习惯,比如男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明岚到处转一转,也不惊动他人,只待在一角,看客人百态。
特别是一楼人多,经常会出现各种摩擦,宁丞远也不出声,就冷眼旁观事态发生,掐着表看赶来的工作人员处理。
若是处理得拖沓,又被他目睹全过程,就会从上到下批一顿,让所有相关者做一通检讨,全体受-罚。
真是简单粗暴,裴珂感觉这种治理方法虽说能杜绝有人瞒着他高唱-红-歌,假装一派盛况,但是也有不好处。
比如说,人都是要面子的,谁都不想出现问题,每个环节的人承担的责任不同,怎能一并论罚。那些本身没多少过错的人被这样罚,内心总会有芥蒂。
明岚体系复杂,员工众多,宁丞远想要一统全局只需找好眼线完善监控即可,不必搞什么微服私访。
当然,男人还得了解各经理主管之间的关系,学会识人、用人、管人。
但是宁丞远并不在意那群人怎么想,只认为既然自己坐在这位置上,别人就要听从自己,如果手下心中有埋怨,那就尽管随其而去,又能奈他如何?还不是在他面前低眉顺眼,乖巧听话。
男人懒得费那心神,也听不动劝。
所以每次裴珂只能一声叹息,这样长此以往,贤人能士都会跑,明岚哪里还能一直长盛,等过段时间再开家别的会所,东区第一的位置就可能被顶替。
但好在宁昭掌管下的明岚帝国没出过问题,宁昭能直接把这块高利润的蛋糕让给宁丞远,至少对同父异母的弟弟明面上不存在什么仇视。
但宁丞远并不这样想,他认为宁昭肯定会觉得是继母害死的自己母亲,所以对新嫁进来的女人和她生的儿子必然怀恨在心,因此他必得拿出十二分精力防着宁昭。
一不小心就想远了,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裴珂正回忆着往事,就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领班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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