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童渊的肩膀,童渊攥着他的衣襟把脸进他的胸口,偶尔冒出几声克制不住的呜咽。
这人抱起来比镜头里看着还要瘦上一圈,好像一使劲就能揉碎了,和上次见到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随后赶来的范统有点被童渊的样子吓到了,愣了一下才把衣服盖在童渊腿上:“司机问咱们什么时候过去,车要走了。”
裴向禹只觉得抓着他衣服的手攥得更紧了,他朝范统抬了抬下巴:“你们先走,等下我送他回去。”
范统觉得童渊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把手里的棉靴放下:“那我去跟司机师傅说先走,鞋放这了。”
“嗯。”
裴向禹侧了侧身,把周围看热闹的目光都挡住,温声哄道:“地上冷,先起来,听话。”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童渊才彻底平静下来,从他怀里抬起头,一股冷风从分开的地方吹进来,卷走了贴在一起的体温,裴向禹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也是凉的。
“不好意思,没控制住情绪。”
童渊的声音比吹来的风还要冷静,刚才在他怀里崩溃的样子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裴向禹拿回自己的外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车子先走了,我送你回去。”
“麻烦了。”童渊换掉高跟鞋,从地上起来,“走吧。”
车上的暖风开得很大,烘得人昏昏欲睡,童渊裹紧衣服,身体一点一点回温。这过程不太好受,刚才冻得太狠,现在就像整个人被扔进滚烫的开水里,感觉碰一下都会掉块皮。
足足过了十来分钟童渊才觉得重新活过来,重新获得感知能力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可忽视的存在感,这种存在感在裴向禹不想掩饰的时候更为明显。
眼眶又一次不受控制的热起来,就和刚才看见裴向禹的时候一样。这半个多月里被压抑的属于梁生的委屈好像找到了一个出口,牟足了劲儿要一点不剩得宣泄出来,完全无视了他这个主人的意志。
“怎么了?”
贴在脸上的湿发被轻轻拨开,轻声的关怀无异于火上浇油,童渊能感觉到,寄居在他身体里的梁生被完全击溃了。
裴向禹怎么也没预料到眼前这副情形。
他见过童渊生气,见过童渊装乖,还见过童渊耍些小聪明,但是从来没见过童渊像现在这样崩溃,以至于他把人搂进怀里安慰的时候觉得这个童渊不是真的。
车子开到宾馆,童渊的情绪才终于平复下来,在化妆间拿掉身上繁冗的装扮,穿回私服的童渊身上陌生感更加强烈了。
卸过妆的脸几乎瘦到脱相,头发也很久没有打理过,一直垂到下巴,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阴柔。
“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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