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章沿。”他朝黎灿伸出手,“是他徒弟。”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段闻征。
他是段闻征的徒弟。
“黎灿。”简单地自我介绍,黎灿与他握了握手。
不满被忽视,段闻征冲章沿发出抗议:“你先把我扶起来再聊行不行?”
章沿不好意思地笑:“对不住对不住。”说罢,用结实的手臂环住段闻征的腰,将他从床上带起。
黎灿控制自己不去关注他们亲密的姿势,把床边的轮椅推近一点,方便段闻征坐下。
一屁股坐上轮椅,段闻一征不小心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轻蹙起眉头。
“还好吗?”黎灿担心地问道。
“没事。”段闻征摇了摇头。
十有八九猜到段闻征为什么起床,但黎灿还是向他确认:“你是要去厕所?”
“嗯。”段闻征老实承认,却说,“章沿带我去就行了。”
扬起的眉梢透出点欣喜得意,章沿对黎灿道:“我来吧,灿哥。”
掌握轮椅的两只手瞬间攥紧,松开,黎灿眼底藏着不悦,后退一步,给章沿让出位置。
段闻征宁愿麻烦徒弟,也不愿意麻烦他。
目送着章沿把段闻征推出病房,黎灿全身状态紧绷,他一直能感受到段闻征隐隐的拒绝,他完全能够理解,说实话,这对他造成不了多大的打击,但糟糕的是,有另外一个人做对比。
而这个人,对段闻征还有点意思。
独自煎熬的时光没有多久,章沿就推着段闻征回来了,他们俩一路说说笑笑,进了病房也没停下。
“……那小子两条腿撒得飞快,跟长了翅膀似的,我追了五六条街才把他抓到。”
“抓到就好办了。”段闻征说,“就那小子的胆量,给他戴上手铐,审讯室坐几分钟,一准全部交代出来。”
“还真给师父你说对了。”章沿咧开嘴,“他开头还犟着不说话,后来我和老丁就坐他对面,盯着他看,没过几分钟,受不了了,一张嘴吧嗒吧嗒,停都不停不下来。”
段闻征“哼”笑一声:“惯犯了,这么多年,光长岁数不长胆子。”
“也得亏他这胆子,我们省事儿了。”
段闻征和章沿聊的事情黎灿插不上话,为了不使自己的存在变成一种尴尬,他又默默坐到了窗户边,捧起未看完的书。
快速瞥一眼黎灿,段闻征问章沿:“吃水果吗?”他用下巴示意床头柜上的果篮,“自己拿。”
章沿也不跟他客套,从果篮里拿了个橘子,想了想,又拿一个。
“灿哥,吃橘子吗?”他问。
两张病床将他们隔远,黎灿自书里抬起头,说:“不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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