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好好享用今天的盛宴吧。”
忽然间,有不知名的低语回响在整个房间。
那声音轻柔而缠绵,不停地呢喃着我听不懂的语言,相当催眠。
——这个感觉我很熟悉,之前我每次睡不着让阿撒托斯帮忙的时候,就会听到类似的奇怪语言然后秒睡。
周围几桌的人纷纷垂下头,一时间睡得横七竖八。
感觉到眼皮开始下沉,我连忙换了个姿势,抓起黑猫往自己的脑袋后面垫过去。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睡姿不对的话,醒来后脖子可是会酸的!
一只尾巴顺势勾住了我的脖子,在猫咕噜咕噜的呼噜声中,我陷入了沉眠。
像是穿梭过一片黑色的迷雾,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站在教室的走廊上。
有不少学生在操场上打打闹闹,喧闹的声音从身旁的窗户传入耳中。
窗棂到上的细小灰尘、墙壁上被人偷偷划上的公式、大了一号的运动外套……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清晰,让人恍如隔世。
我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我第一次在梦中如此清醒,并为这十分真实的世界感到吃惊。
看了看门上的“初二二班”几个字,我想从正门走进去,又想起了什么,绕到了后门。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我应该坐在倒数第二叁排,比较靠近走道的位置……
踏入门内,教室里的场景却让我顿住了脚步。
属于我的座位不知道是被谁推翻了,桌子倒在地上,抽屉里的学习用具和书本散落了一地。
教室里大概有叁分之一的人在,但所有人都对这个场景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做着事。
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容。
学习委员坐在第一排,依旧旁若无人地背着英文单词,坐在他后面的班花埋着头在写作业,却因为他的吵闹而微微蹙着眉……有人在周围打闹,也有人在认真预习下一节课的内容。
十几岁的曾一鸣和刘贵靠在后面的墙上,见我走进来,对视一眼,嬉皮笑脸地互相取笑了起来。
“是你撞的吧?”
“哎哟曾哥你饶了我吧,我躲都来不及。”
“我也想躲啊,那就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太晦气了。”
坐在第叁排的邓思云回过头看了这里一眼,抿了抿嘴,掏出了一对耳机戴上,回过头继续写作业。
刘贵瞥了班花一眼,提议道:“那……我们去收拾一下?”
“算了吧。”曾一鸣一脸桀骜地嗤笑了一声,抬头嚷嚷道,“陈俊杰,你不是人家的同桌吗?发挥一下友爱精神呗?”
正在看热闹的陈俊杰有些为难,看了看我,还是帮我扶起了桌子。
做完这个动作,他夸张地打了个哆嗦,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成功引起了一阵哄笑声。
“地上还有书呢。”曾一鸣继续起哄道,“你还真帮忙了,该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别,饶了我吧!”陈俊杰笑了笑,没有再动手帮忙。
“你们别闹了,都快上课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季雨说,“待会儿老师来了怎么办?”
“那你去收拾?”刘贵说。
“哈哈哈我才不要呢!”季雨懒洋洋地把自己放在桌上的腿收回来,随便从抽屉里找了个课本放上去,没有再看这边。
我没出声,也没去收拾那一地的狼藉,而是径自走到座位旁,把凳子移了出来。
在清醒的梦中,我无法构建出违背理智的逻辑,不可能将十几岁的自己忽然变成大力士,因此依靠工具是十分有必要的。
估算了一下重量,我猛地挥起凳子,往曾一鸣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往死里砸那种。
教室里顿时一片混乱,刚刚还岁月静好的同学们惊叫了起来,有人冲上来想制止我的动作,有人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想去告知老师。
曾一鸣被我一下砸懵了,旁边的刘贵第一个反应过来,想拉住我,被我精准地踩中了裆部,顿时面色铁青地蹲了下去。
有人凑上来想制止我的动作,也被我顺手抄起拖把糊了一脸。
这群擅长明哲保身的小孩们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由于头部被重重击中,曾一鸣的状态不太好,脚步蹒跚地被我揍倒在地上,伸手挡在自己的头部。
“你干什么?你疯——啊啊啊!”
我一棍子抽在了他头上。
“你疯了吗!”
他大吼着,然后又被我揍了好几下。
“你废话真多,别乱动。”我从地上摸起来一个圆规,打开,一手按着他的脖子,一手将针尖对着他的眼睛,“叫奶奶。”
“我操你——”
“叫奶奶。”
“叫你麻痹,有种你就杀了我!”
“哦,是你自己说的。”
我冷笑着,举起圆规做出要往他眼睛扎过去的动作。
他立刻就怂了,哭着大叫道:“奶奶!奶奶!”
“哎!”我应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脸,“乖孙子。”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诸老师不在办公室,何熙来了!”“班长,这边这边!”
我看着自己手上的拖把棍子和圆规,又看了看正在痛哭流涕的曾一鸣,顿时一个激灵,把手上的东西全部扔掉,跳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见记忆中的班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推开门。
她扎着马尾,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红晕,还是那个熟悉的少女模样,一双漆黑的眼睛打量着教室内的状况。
看到曾一鸣、刘贵和我之后,她迅速锁定了罪魁祸首,深吸一口气,认真而严肃地说:“曾一鸣,我说了很多次了,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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