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怀疑乔睿对外说了什么,因为他了解这个人,他想看江宴升的笑话,是他自己贱兮兮的想看,而不是想让别人看,甚至如果别人看了,他可能还会反手捅笑话江宴升的那人一刀。
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变相的“护短”,他上一世也不会和乔睿从小玩到大。
方展走回桌旁和视频里的人道歉,听那边谅解后主动降了两个百分点的利润,结束商谈,又给举办宴会的朋友打电话,询问别墅是否有监控。
结果不算意外,因为刚装修好,并没有安装。
桌子上的计时器滴滴答答的摇,小少爷就缩着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躺在书柜旁,半张脸都埋在毯子上,只露出毛绒绒的头顶和眼罩下的鼻梁。
方展心底又酸又软,觉得自己现在完全是以一种老父亲的心态看着没长大的儿子,又觉得有点生气,因为他再怎么和江宴升强调,他也不相信自己,受了欺负也不知道和自己告状。
他大概有点明白上一世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方展怔了一下,不,上一世没有人这样照顾他。
他拒绝回忆,起身走到江宴升面前蹲下,凑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
“宴升?”
江宴升没有完全睡着,此时正陷入浅层的梦境里,他梦到方展在车库里骂他废物,梦到方展温柔的搂着自己,也梦到他向方展求爱被拒,他急切的去寻方展的唇,又好似真的成功,被对方轻柔的引导舔舐,他拨开挡住自己的黑暗,抬头讨好的想去看方展的眼睛,然后他就真的见到了。
方展得到他反应,松了口气。
还好,还能回应自己,应该就不是病期。
他见江宴升睁开眼睛,就轻声问,
“要不要回卧室睡?”
江宴升觉得眼前都是幻象,就像那些华贵的宴会,像橱窗里透着暖光的烤鸡,明明近在眼前,伸手却也触碰不到温度。
但是他感觉到方展握住了自己,又浑浑噩噩的想起自己好像是睡在了方展身边。
因为他怕,一抬头就看不到对方。
方展就着毯子将人裹着抱了起来,江宴升靠在他怀里,能看清他鬓角梳理整齐的发丝,也能看到他额角垂下的一缕黑发。
他试图为方展辩解,去判定两人并无可能。
但记忆被调动,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将所有被忽视的细节拼凑在一起,甚至能为乔睿和方展的相识串成一条线。
方展因为乔睿的电话选择去射击,到了靶场看到乔睿就愣了神,他赌气先走方展还坚持给乔睿留了联系方式,后来在德国那次电话,也能看出来两人是一直有联系的,还有,怪不得乔睿和自己打拳的时候笑的一脸怪异。
那方展如果移情别恋选择乔睿,又为什么不和自己分开再谈呢?
突然,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找到了原因。
因为方展知道了他的病,所以不忍心。
他本就心软,即便自己差点将他包养别人的事捅到阮落那去,自己忍了他一会儿的脾气他就能消气,又被自己诱拐成正式的男朋友。
这么想,如果是怕自己一时想不开,闭口不提分手也是能理解的。
所以他依然对自己温柔,却又没法违背本心再□□。
那这个假设成立的条件,就只剩下,方展是怎么知道自己有病的?
异常的开始,就是那晚的□□之后,第二天他起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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