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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小陈汐在盘河八中读七年级。

父亲陈树桥从镇上买回来了半斤桃酥,陈汐从里面挑了两块又大又完整的,拿油纸包好,跑到了村边的西山尖尖上。

生产队的牛在一旁吃着草,陈汐蹦蹦跳跳跑上来,她记得那个女孩总会在这个时候等着捡牛粪。

山风吹过小陈汐的脸庞,她坐在山上的石头上,太阳从山腰掉到了山底,山的一边从热热闹闹直到剩下落日斜阳,牛儿吃饱了草,村里已然炊烟袅袅,却怎么也没见到她的影子。

这时候,黑黑瘦瘦的李传宝背着粪筐走过,看见陈汐便咧嘴笑。

“陈汐姐~”

小男孩很快便闻到了桃酥的油香,也看到了陈汐手里的好东西。

“陈汐姐,你这能给我吃一口吗?”男孩嘿嘿地笑着问。

熟悉的粪筐粪叉,熟悉的牛群,却不见熟悉的她,陈汐神情恍惚。

“传宝,你二姐呢?”

“啥?陈汐姐,你说谁?我二姐?我没有二姐,我家我就是老二啊。”男孩呵呵呵地笑起来。

听着男孩的回答,陈汐木然地把桃酥递给他,看着他乐滋滋地吃着起劲。

陈汐几乎绝望地望向山下的宋屯,这个十分钟便能走完的小村子仿佛变成了世界那么大,哪哪都寻不到她的影子。

1973年,小陈汐坐在教室里,语文老师吕成生在课堂上给同学们高颂着《南风歌》,陈汐跟随着吕老师幻想着未来的美好世界。

她歪过头,可她的同桌是一个正趴在桌上流着口水睡觉的男孩,而不是她。

小陈汐戴着妈妈给买的红色蝴蝶结发圈,她握着口琴,孤独地站在西山顶,看着生产队金色的麦田,却无心欣赏美丽的夕阳。

她记忆中的她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她只知道这个名字,这个她起给她的名字。

口琴声断断续续,泪水落在琴唇之间,曲调伤感又悲凉。

众人举杯的婚礼,不疼不痒的人生,琐碎的每一天。

每晚在丈夫的鼾声旁入睡,每天都在忙碌着家务,买菜做饭,照顾孩子,照顾丈夫。

在菜市场上为了几毛钱杀价,回到家会和丈夫为点鸡毛蒜皮琐事争吵,在婆婆那她要努力做个好儿媳,在大姑姐那也要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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