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家属院?”景灼问。
“二区。”程落给他输上目的地打开导航。
上次景灼去的程落父母家在一区,二区是新建的小区,前年刚开盘。
不知道是因为不熟悉路况还是因为旁边有个一直笑眯眯长得太晃眼的玩意儿,这一路景灼开得乱七八糟,差点儿开城中村里去。
“不是本地人吧?”程落手撑着头看车窗外夜景。
“之前在城区。”景灼没再往下说,家里有了什么变故、因为什么来到县里,这些跟一个出租车师傅都能随口聊聊,但跟程落这儿没必要。
保持距离。
景灼专心目视前方。
“我之前也在城区。”程落笑了笑,也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
心照不宣,微妙的尴尬中是让两人都舒适的安全距离。
“直行四百米左转进入东升路……”
“沿左侧行驶,七百米后右转……”
导航数据估计好几年没更新了,这破路怎么走怎么不对。
景灼第三次差点儿逆行后,程落突然在旁边悠悠来了句:“是挺好看的。”
“什么?”景灼没反应过来。
程落没说话,景灼疑惑地扭过头,看见他偏着头半阖眼,视线停在方向盘上。
准确的说是扶着方向盘的手上。
“下去。”景灼打了一把方向盘。
程落笑了,不再逗他:“景老师息怒。”
七拐八拐竟然到了景灼小区门口,他停了车更新导航数据。
刚才拐弯时扶手箱旁边的纸散落一地,程落捡起来归整了一下,瞥到教师签名栏的字儿。
字迹挺不错,他的病历鬼画符跟这没法比。
“景火勺。”程落拿着纸,平时看自己和同事的鬼画符看多了,乍一看正常的反而眼不好使,“这名儿挺……别致。”
“下去,立刻。”景灼深吸一口气。
程落已经拿起手机在给他改备注了:“勺,你气性有点儿大。”
“叫我什么?”景灼踩下刹车,扭头震惊地瞪着他。
“勺。”程落放下手机,平时就习惯单字喊周围人,天天崽儿啊韦啊猫啊的,完全觉不出有什么不妥。
以至于被赶下车后看着景灼径直走进小区的背影时,还没太反应过来。
程落挺不要脸地跟上去:“什么意思,留宿我吗?”
“其实我本来今天也回不了家,我家猫把锁扒拉坏了,大晚上没师傅修,想就近找个酒店……”
“那你让我托马斯小火车寻宝似的转半天?!”景灼现在是真想一拳给他撂倒,“医院旁边一溜酒店就没个你能看上的?”
“身份证过期了,这两天太忙没补办。”程落不紧不慢地从布偶猫手机壳里抽出身份证晃了晃,“家那边有熟人的酒店,能糊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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