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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温照斐已经离开了家,他不太想和贺轶鸣一起去上课,看见贺轶鸣就觉得心烦。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他不跟贺轶鸣一起走,反正他妈会告诉贺轶鸣的,说不定贺轶鸣还会感到开心呢,这样他可以多睡一会午觉然后让他爸爸送他去学校。

本来温照斐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下午体锻课的时候班主任把他喊出去嘱咐舞蹈大赛主持人的相关事宜。温照斐很诧异地听完主持要求之后忍不住问道:“可是主持人大赛又不是我第一名……为什么不找贺轶鸣呢?”

“贺轶鸣说他感冒了,嗓子疼,暂时无法参加活动。”班主任满不在乎,“所以顺位到大赛第二名,其实差距本来就不大,老师相信你可以胜任,对不对?”

他可以吗?

温照斐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操场上,贺轶鸣明明生龙活虎地在踢球,他天天跟贺轶鸣一起上下学,贺轶鸣感冒了他却一点迹象都没察觉,这合理吗?

他垂下眼,手攥成拳,跟老师说:“我可以完成任务,谢谢老师了。”

胸腔被愤怒的情绪填满,温照斐想起贺轶鸣拉票当天,那时他刚看到红楼第七回,周瑞家的送宫花,林黛玉说:“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

他是PlanB,不是PlanA,是“挑剩下”的那个,是不得已的顺延。本来不必再难堪一次,如果不是因为贺轶鸣得了便宜还卖乖,拿了名次却要谎称自己有病的话。

温照斐觉得贺轶鸣在羞辱他。

为此他当时几乎有半个月没理过贺轶鸣,贺轶鸣一开始还挑衅似的跟他说几句话,不外乎是挖苦讽刺,又或者是今天什么趣闻,一门心思想要引诱温照斐说话。温照斐只是攥紧书包的肩带,懒洋洋的,并不搭理他。三四天过去,贺轶鸣热脸贴冷屁股贴久了,受热传导,自己也冷下来了,最后变成了双方角力的冷战。

有一天,他听见贺轶鸣和那帮学生在教室里编排他。那群人说他的话毫无新意,还是老一套。嫌他记录违反班规的人太不留情面,嫌他孤傲内向。他听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没想到贺轶鸣皱了皱眉,说:“提他干什么,晦不晦气。”

温照斐把练习册的纸页嵌进指甲缝里。他抠着那张纸,眸光暗了暗,焦虑感又一次吞没了他。

连贺轶鸣也觉得他晦气……从前无论贺轶鸣怎样挖苦讽刺他,都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好歹,好歹他以为他在贺轶鸣那里是有些特别的,是朋友也是棋逢对手的对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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