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花自己也没想到,几个时辰之前她还在安心睡觉,而现在竟被锁在人家柴房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陆闻达脑袋被她砸出了血,趁意识还在,居然还记得先叫来了手下把她绑起来送上他的马车。
饮花反抗不及,被扔进那间豪华车厢里时,险些被里头的浓郁香气熏出泪来。
剩下的姚家几个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这个陆公子不知怎的头上居然在流血,恶狠狠说:“人我先带走了,聘礼改日送到。”
姚荣本神色慌乱,听闻这话立刻改了神色,点头哈腰称“是”。
姚淙想去追马车,谁料摔了个踉跄,等爬起来时再也追不上。林采容赶上来,担忧地望了眼驶离的马车,到底还是叹口气,拉着儿子回了家。
饮花发了会儿呆,发觉实在无事可做,便蹲到墙角看排着队过路的蚂蚁。
蚁群有序排列着,个个身负食粮,队伍消失在柴火底下,不知巢在何处。
外头的天也阴沉沉的,应是要下雨了。
饮花环顾四周,顿生出个念头。
脚没被缚住,饮花挪到门边扬声道:“我有话要说,叫你们公子来。”
门外有两人看守,闻声嗤笑道:“我们公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他想娶我,你说我能见不能见?”
门外静了两秒,饮花听见一阵脚步声远去,大抵是去叫人了。
过了好半晌也没见人来,饮花昨夜觉没睡够,靠在柴火上就这么迷迷糊糊睡过去,再有知觉时是有人在推搡她。
饮花睁眼,只见陆闻达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头上缠了好些圈布条,模样看着很是滑稽,顿时没忍住笑出声。
陆闻达脸色极臭地俯视她,没好气道:“找我做什么?”
“我只能做小妾?”ΓǒùωěⓝⓌù.dě(rouwenwu.de)
陆闻达愣了:“啊?”
饮花没有重复一次的打算,只这么看着他。
“当然不是!”他反应过来,立刻俯身将她扶起,“小娘子原是担心这个,放心!你若想做妻,让你做就是了!莫说如此,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看来果真是流连花丛的公子哥儿,知道说什么话能讨姑娘欢心。
饮花假意道:“可是我刚刚还砸伤了你。”
陆闻达好似这会儿头上才开始疼,五官都皱在了一起,随即摆手道:“罢了罢了,本来也是我唐突了。”
“那……”饮花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缚住的手。
陆闻达立即意会:“赶紧给夫人松开!干嘛呢都!”
饮花被松了绑,忽然上前扯住了陆闻达的一截衣袖:“陆公子真是宽宏大量……”
她讲话语气虽仍旧僵硬,但比起先前已是软和许多,陆闻达人都酥了,正欲伸手握住她的,她却立时松开。
陆闻达还当饮花娇羞,突然也不那么急切了,像被勾了魂似的开口道:“小娘子……”
眼见着两颗颗小小的黑点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消失在了袖间,饮花退回原位,又说:“能烧些炭火来吗?冷。”
“还烧炭做什么,”陆闻达想来牵她,“我带你走。”
“我想在这里,再同你说会儿话。”饮花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身后的仆从。
陆闻达心里大喜,还当这是女儿家的情趣,转身厉色道:“还不赶紧退下,去把炭火盆端来,没见夫人冷吗?”
仆从忙称是,出去时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陆闻达又想来抱她,饮花躲开,说:“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旁的事,来日方长。”
陆闻达不快了一下,旋即想明白了:“对对对,来日方长!”
饮花跟他有一搭没一搭闲谈了一会儿,心里计算着时间,黑隐虫这会儿也该发挥作用了。
“嘶……”
“怎么了?”
“无事,就是不知怎的身上有点痒。”陆闻达不适地动了几下,忽然开始胡乱挠起自己。
敲门声响,门外仆从道:“少爷,炭火来了。”
“进来。”
陆闻达吩咐下人把炭火盆放在中间,又将他们赶了出去。
饮花开口道:“大约这里太潮才如此,你来烤烤火。”
陆闻达闻言靠过来,痴痴道:“小娘子这样体贴。”
饮花笑笑:“是吗?”
“当然!”
陆闻达本还存着旖旎心思,谁料越烘身上越发痒起来。
痒意时而停留在脖颈间,时而又跑去了后背,折磨得人浑身不适,根本已然顾不上调情。
“公子不舒服的话不若先回去吧,许是柴房不干净。”
陆闻达正热得头晕眼花,身上又不舒服,便说:“也好。”
他站起身,却见饮花没有要动的意思,催道:“小娘子快随我一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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