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把那个纸团展了开来,这一点就是他想的那个‘神来一笔’,在冖上加的那个点。
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丧气的把纸揉吧揉吧塞进了裤兜里——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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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清河仍旧是站在池幽身后,为他擦着头发。
池幽骤地轻笑了起来,眉目舒展,显然是心情极好的样子。他容貌极好,又兼早已不是活人,便有了些如同山岚雾霭一般的气韵,这一笑,便称得上一句璀然生辉。
他悠悠地说:“阿南长进了。”
清河这才低声答曰:“那山主还赶少爷走?”
池幽摇了摇头:“阿南这个人,天赋有余,耐性不足,还需打磨才是。”
言下之意,这会儿还不是夸他的时候。
池幽慢慢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他是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神来一笔的?
……记不得了,但大致也是南时这个年纪罢……
第5章
又是一日的清晨,似乎与别的清晨没什么两样。
南时一睁开眼睛,发现没和什么恐怖的玩意儿脸贴脸,又小心翼翼的坐起身看了周围一圈,发现今天屋子里静悄悄的,长案上的线香燃尽了,断成了一截一截的香灰静谧地伏在莲花状的香具上,像是中途也没有人进来过。
晴岚没出来再搞什么幺蛾子让他的小心脏反复横跳,南时顿时心满意足的躺了下去,将被子拉过了头顶,美滋滋的睡了一个回笼觉。
直到日上三竿,南时才被晴岚叫了起,说是池幽让他去一趟书房。
南时满脸都是苦大仇深,这个回笼觉他是一点都没睡好,他做了一个梦。
说起来梦还是挺简单的,就是他昨天在他师兄房里画的那一点,然而那一点变成了无数个‘点’,将整个房间都铺满了,地上、墙上、窗上全都是一张张只落了一个点的纸。
池幽就站在他身后,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平淡得让人背脊发寒的说:“来,分析一下你这一点,说一说那个姓陈的看见这一点的时候是什么心态,又表达了什么样的思想感情?”
南时结结巴巴的说了,结果他师兄把面前这张纸抽了,指着第二张纸让他接着分析,等到了第三张纸南时就彻底不知道怎么说了,刚想回头向他师兄求个情,就听见他师兄说:“算了,没救了,毫无天赋,你还是去死吧。”
南时唬得一批,就只好蒙头胡扯,他师兄就这样笑,那样笑,反正就是怎么让他头皮发麻汗毛一根根站起来报道就怎么笑,再动不动来一句‘我送你去投胎’一类的台词,唬得南时脑细胞都死了好几千万,等到好不容易把房间里的纸都分析完了,他师兄就又把第一张纸放在了南时面前,问他:“讲一讲你对这神来一笔又有何分析,抱着什么样的思想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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