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昕连忙点头。
然而当徐衍昕和江屿收拾好行李,去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见徐衍昕正大包小包地收拾行李,万留道:“喲,正巧我们也要出趟远门。”
江屿听了便说:“他现在是保释阶段,你不能带他离开S市。”
万留眯起眼睛,不看江屿,反而是对徐衍昕说:“我猜猜,你们是不是也要去丘山?”
徐衍昕面色一动,藏不住心事。得到答案的万留哈哈大笑,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手搭在江屿肩上,道:“正巧顺路,不如你们捎上我们俩?江大律师也不用担心我们跑路被警察拦下了。”江屿扫了眼肩上的手,冷着脸把他手腕一转,万留发出痛呼的声音,向来安静的周溯息才抓住江屿的手臂,向徐衍昕求情。徐衍昕看着万留脸上扭曲的笑,还有周溯息惶恐的眼神,只觉得力不从心。
一个疯子,一个病人。要是撇下他们不管,等他们从丘山回来,恐怕周溯息都没命上法庭了。徐衍昕看了眼江屿,江屿显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冷着脸对万留道:“你这个畜生。”万留听了这话,只笑得更厉害,而周溯息则扶着他的手臂,嗫嚅着说要看看他的手,然而万留却厌烦地推开他,留下周溯息一人空空抬着手。
江屿租了辆越野车开去丘山,徐衍昕望着窗外,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到空空如也的荒原,也不过几个小时的车程。徐衍昕想起当年去清水县时的兴奋和雀跃,然而现在只留下复杂的心绪。少年总认为天地由他改造,万物由他摆布,却不知道天地不可逆,万物不可动。抵达附近的服务站时,万留要去上厕所,周溯息宛如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上他。
徐衍昕抬眼对江屿说:“即使我们能证明周溯息自卫无罪,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在监狱,他不好过,然而不在监狱,他受万留的摆布。”
江屿沉吟许久,了然道:“你担心他和林遥一样,赢了官司输了生活。但这事是你我能说得清吗?或许有一日林遥也好,周溯息也罢都能想通,不畏惧他人的流言蜚语活下来。起码赢了官司,他们能获得清白。输了则一无所获。”
“你说得对,我太杞人忧天了。”
江屿笑了下,道:“这才是你的长处,也注定了你会成为比我更好的律师,也正因为此,周溯息起初才愿意跟你说案情,而不是我。”
徐衍昕有些惊讶地看向他,江屿很少这么直白地夸他。
“不过同样地,这也是你的软肋,”江屿望向远方的麦田,“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不值得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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