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洪亮,气势恢宏。
隔壁徐昭的房间灯瞬间亮了起来,像在说:你接着闹,我都听着。
徐衍昕故意气人,喊道:“江屿——!”
没气到徐昭,倒是把他手机喊亮了。他一脸懵地嘀咕着“也没喊siri”打开手机,上面是江屿发来的短信——你大晚上发什么疯?
他睁眼说瞎话——我刚洗完澡,准备睡觉。
——往下看。
徐衍昕心里慢了一拍,往下看去,他冥冥之中便猜到江屿可能会来,就像十年前一样。江屿就这么站在万家灯火之下,他的俊朗锋利的眉眼隐在烟火气里,连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缱绻。徐衍昕半笑半认真地给他回——你来找我私奔?
那个站在哪里都显眼的人在灯光下笑得很轻,给他回——你当自己真是朱丽叶?
——我不是朱丽叶,你也不是罗密欧。那你为什么要来?
——散步。
——跨了半座城散步?
江屿回道——你明明知道。
咬牙切齿、充满怨气。
徐衍昕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他朱丽叶,也不是那个困在高楼上的长发公主,他一直是在大火里选择回头的徐衍昕。他今年二十六岁,成年又八年,距离三十还有四年,是个大人了。可他的心里却涌起一股执着和冲劲。他扫了眼底下的葡萄架,在江屿惊慌的表情里翻过了阳台。
十年前,他跳下阁楼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已经记不清。
然而他比任何时候都牢记他现在的想法。
江屿显然是吓到了,不顾被徐衍昕父母发现,宛如高中生那时一样利落地翻进了他们家的铁栅栏,手疾眼快地接住了踩着藤架,步步惊心的人。江屿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和他生气,“你知道刚刚的动作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
江屿没忍住,骂道:“你知道什么,从小到大都爱做危险动作。”
徐衍昕紧紧地抓住他的腰,“不说这些。不久就是你的生日,你会邀请张安吗?”
江屿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他有事,要回英国。”
“太好了,”徐衍昕下意识道,随即自己都愣了下,“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势在必得的东西。漫画也好,自由也好,稍稍施加点外力我就不敢再嚷嚷了。但现在不一样。”正因为他没有执念,所以所有的人和事在他面前平等得毫无倾斜。
刚下过雨,泥土的腥气和葡萄的清香混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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