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行礼,道:“小的给大爷、大太太请安。”
蒋徽颔首微笑,心里却想,这称呼真是莫名其妙的。他们都认头了,下人却还不肯面对现状。
董飞卿对她道:“你先进去。”随后招呼两个仆人,“来帮我搬东西。”
蒋徽走进正门,绕过影壁之前,回头看了看倒座房。看屋宇的新旧程度,宅子该是四五年前建成。
穿过垂花门,站在天井,仔细观望,她有点儿惊讶:这所宅子不大,却像是出自造园名家之手,无一处不精致,又在同时透着厚重、坚固之感。
蒋徽走上抄手游廊,将所经的房门逐一推开,逐一步入、打量。房里也如表面给人的感觉。
他曾说,京城里的宅子才是他们的家,千金不换。难怪。
正房与后罩房之间的空地,种着杂七杂八的花草——这一点,与这宅子的韵致不符,她想,该是董飞卿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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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曾经是次辅董志和府中的头等管事,活了四十多年,见过听过不少能折腾的人,但是比起他家公子董飞卿,那些人的路数,就不够瞧了。
董飞卿十四岁从军,几年间追随在当世沙场奇才唐修衡左右,立下赫赫战功,皇帝屡次恩赏,他一概婉言谢绝,理由是从军并非抱负,来日要下场参加科考。
皇帝信了,在董飞卿回京那一年,准他直接下场参加乡试。董飞卿高中解元,第二年中了探花。如他这般真正文武双全之人,本朝除了唐修衡,再无第二人。
随后,皇帝破格提拔董飞卿为翰林院侍讲学士,官居从五品。这是当朝曾经连中三元的奇才首辅都没有过的殊荣。
可是,在翰林院行走月余光景之后,这位爷说什么呢?——“不过如此,没意思。”
那时刘全就预感不妙。
两个月之后,董家为董飞卿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翰林院学士的嫡长女陈嫣。
董飞卿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抗争无效,索性有意在公务上屡屡出错,继而引咎辞官。
据说皇帝准奏之前,与他磨烦了大半晌。
董家老太爷、老夫人闻讯,气得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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