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紧抿着唇沉默。
沈翊桢继续道:“我一直认为,在我国父母普遍将孩子看得比自己重要的大环境之下,除非面临灾难、穷困,非那?么?做不可,没有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好。可见了你?和叔叔,我发现我的想法错得离谱。你?们什么?都不缺,甚至再养一百个秦啸也不成问题,为什么?做事这么?绝,能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秦啸对你?最大的亏欠,大概就是在你?肚子里时让你?有很严重的妊娠反应。秦啸童年那?些录像,让我看了不禁怀疑他父母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死干净了,跟在他后面录像的都是保姆,跟他聊天、陪他看书的也是保姆,你?们那?时候在哪儿啊?他长大后拿着奖杯紧张又窃喜地站在你?们身?后,你?们脸上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给,所?以他才会为一个看起来同病相怜的陌生人奋不顾身?。他受伤以后,明明大好年华,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只要肯治,他的后遗症也不会拖到现在,你?们不上心,他一个十九岁的男生只知道痛的话就忍,哪会主动看医生?秦啸因?为被温暖了一下就惦记这么?多?年死活忘不了,他会喜欢上我,多?亏了你?们啊。”
秦母胸口被堵得难受,沈翊桢说到一半时她就想打断,他的语速也不快,语气更算不上强硬,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插不进去嘴。听?完之后,秦母深吸一口气,称呼也跟着变了:“小沈,你?这张嘴巴很厉害。你?就不怕图一时爽快,到时给自己惹一身?麻烦吗?你?们律师也怕招揽不到生意吧?”
“那?不会,像叔叔阿姨这样,以正常人的思维逻辑经?不起推敲的大有人在,有人的地方就有冲突跟矛盾,有解决不完的大事小事,所?以委托人少不了。就算有人从中?作梗,但事有两极,一方不愿意用我们,另一方就知道找我们是找对人了,”沈翊桢毫不在乎地一笑,“更何况你?们要是劝不动秦啸,我就算失业,就当是提前养老,对我这么?好,我可是会觉得受宠若惊的啊。”
秦母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之前看不出来,你?是对着长辈都这么?得理不饶人的人。”
“辈分长,年岁长,对小辈呵护备至、宽爱有加,那?叫长辈,你?们还真算不上。不过说起我‘得理不饶人’,秦啸比你?更有发言权,他没长出一根巧舌,常常被我堵得吃不下饭,我对着你?才说了几句?够克制了。”沈翊桢一笑,“你?不是也说吗,我是图一时爽快,反正你?们手段了得,连亲儿子都不放在心上,更何况是我这个一直以来装儿子的。”
秦母脸色发青,威胁道:“那?我们要是跟秦啸断绝关系呢?”
“我觉得不划算,”沈翊桢语气平静地为其分析,“你?别看现在秦啸才身?价百亿,但他还不到三十,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再说他有如今的地位也不是全靠你?们秦家,他有自己的产业、规划和头脑,但你?们就不一样了。就拿你?来说吧,你?今年五十七,就算你?未来老当益壮活到八十七,那?也才剩三十年,后十年人也聋眼也花,换上假牙、抓一把盐塞嘴里都尝不出咸淡,中?间那?十年在羡慕同龄人逢年过节有儿女看望作陪,这样一算只剩十年,你?们心里是完全爽快的,但是那?又干我们什么?事呢?我们年轻、健康,正是可以踏遍大江大川,吃遍神州大地的年纪,又有无限可能,我们永远比你?们快乐得多?。”
秦母内心受到了震撼,她在父母手心里长大,后来嫁给秦啸的父亲更是受那?些富太太追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你?很自信,”秦母掐住自己的手指头尖儿道,“可你?千算万算,也不知道秦啸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真不在乎我们和秦家。”
“秦啸的脾气我知道,记吃不记打,他肯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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