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视线投往别处,起初是看酒楼外的景象,随后又漫无目的地观察着酒楼里的有钱人们。
不远处,两位客人引起了凌寒的注意。
那二人皆是再普通不过的打扮,乍看上去与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区别。可问题恰恰在于,普通百姓怎么可能会来这么昂贵的地方?
如果穿着低调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么来这里吃饭未免太过愚蠢。
排除掉这种可能性,他们的身份就不难判断了。
商人。
中国自古以来重农轻商。在行商时,尤其乱世,穿着普通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在休息时间,他们也不会像士人那样讲究,很可能穿着朴素的衣裳进了昂贵的消费场所。
商人啊……这倒也是个售卖琉璃的途径。
他们在历史长河中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太低,厚重的史书,是皇室的舞台,士大夫的舞台,将军的舞台。
唯有在不起眼的角落,才留下有关商人的只言片语。
这也正是凌寒忽略掉的原因。
现在想想,直接与士人打交道,哪里比得上与商人交易呢?
从士人那里换了钱再去购买粮食,数量过大很可能引起官府注意。而商人最是喜欢囤积粮食,自己完全可以用琉璃珠直接兑换大批粮食。
有了粮食,就可以试着在当地招募一些兵士。
起初不必多,挑选一些身体素质好的,私底下进行训练。
练出一支五十到一百人的精锐来,最好再让他们具备最基础的识字能力,将来会是一笔重要的财富。
“两位客官,这是你们点的酒菜。”
酒楼伙计的一声提醒,将各怀心事的两人注意力重新拉回。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凌寒还未想到什么话题,赵云主动开口道:“师弟方才在看什么?”
凌寒抬眼望去,对方眼眸中依旧像覆着一层雾气,显然并没有完全释怀,于是照实说:“那边的两位商人。”
赵云顺着视线看过去,念出一个名字:“甄尧。”
凌寒惊讶:“师兄认得他们?”
“倒也不算。”赵云笑笑:“只不过,甄府最是乐善好施,时常开棚布粥,很受本地人的尊敬。穿蓝衣的那位便是甄府的公子,名为甄尧,我曾远远地看见过他几次。”
听赵云这么一说,凌寒心中的好感度陡然升了几分。
乱世将至,处在这样的时代,却能保留怜悯之心。
若是与甄府打交道,倒是更安全,也更乐意。
那边,甄尧已经站起身来,对着另一人抱拳道:“没问题,我甄府言必有信。”
“哈哈哈。那好,三日后,我们不见不散。”
说罢,二人拿起包袱,分别离去。
凌寒试图听他们在说什么,无奈对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加之隔了一段距离,并不能听得清。
却见赵云微微拧起眉,凌寒便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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