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收敛神色,低垂眼眸:“我不信,欢欢,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他说着,双臂搂紧,像是要将怀里人融进骨血里,顾千欢拽开他的手,小小喘息一声,他目光绕着男人转了半圈,才缓踱着收回,唇角噙着一丝蔑笑说:“你知道了?”
他低垂在袖子里的手攥紧到极限,吐出的话却比刀锋还要锐利:“从一开始,我就在骗你。”
“什么喜欢,什么爱,你还记得石演吗?”他踮起脚,指尖扣上男人肩膀,宛如一条美人蛇,柔软无骨,鳞片斑斓:“石演那个人,小肚鸡肠,头脑发达,用得好还算一把趁手的刀,我只是激了他一次,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乖乖地按照我的方式做,”他的指腹抚摸上男人轮廓,冰冷的柔软的肌肤,不带一丝热意:“我就是看上了你都脸,你的身体。顾风曜,从始至终我都没爱过你,我不爱你,你痴心妄想什么呢?”
“你不会真的陷进去了吧?”他歪头一笑,眼里的冰冷让顾风曜彻底清醒,在对方离开时,他死死攥住青年衣角:“这不是真的……欢欢,你在骗我,对吗?”
顾千欢垂眸,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似粲然一笑:“顾总,我现在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转眼,顾千欢消失在电梯间。
顾风曜追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快要合拢,妄图强行地,暴力地撑开门,手臂绽开一条条青灰色的筋络。
电梯里,顾千欢后背抵着梯壁,不过一瞬,他一层内衬已经被汗水浸湿,窒息感厌仄逼人,他抓紧领口,身体震颤,连呼吸都做不到,喉咙挤出一声比一声更急促、压抑的喘息,干净白皙的手背上,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管。
另一只手掏进衣兜,不过瞬息,他狼狈地跌坐在地上,颤抖着手倒药,一颗颗滚烫的汗珠沿着下颌滚落,捧着一手的药,顾千欢直接吞咽,可他痉挛的手没有半分力气,药片哗啦啦地洒在地上。
与此同时,门外的顾风曜双臂发力,一瞬间,彻底掰开电梯门,走了进去。
看清眼前的情况后,他瞳孔紧缩,直接半跪在顾千欢身侧,手掌轻轻抚摸青年后背,一只手接过他手里的药:“欢欢,好点了吗?”
顾千欢茫然地看着他,苦到麻木的药片塞满整个口腔,舌尖下散发着浓重的药味,狼狈的境况勾回他的思绪:“滚!”
他侧头,不愿叫人看见这样狼狈的一面。大剂量的药很快就起了效果,痛苦暂时蛰伏,顾千欢抿紧嘴唇,不发一言。
顾风曜已经快疯了:“顾千欢,怎么了?你出了什么事?告诉我?”
顾千欢不发一言,沙哑地说:“小事罢了。”
顾风曜视线凝在他身上,青年纯黑的发丝濡湿地贴在脸颊两侧,如蜿蜒的海藻,他的眉眼湿红,眉心紧蹙,一只手圈住腰身,戒备地看着自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可明明,他们曾是这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恋人。
他半跪着,按住青年的后颈,指腹摩挲着,看清他眸子里的惊讶,将他锁死在怀里,他重重地吻上青年的唇,力道却轻柔地,如同一团云朵。
笃定的话掺杂些含糊不清的语调,按压青年后颈,指腹插-进他柔软的发丝:“你看,明明你对我有感觉,为什么要压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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