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些吃惊地看着敖景羿一手很随意地拎着王冠,一手攀着石缝,爬到高台旁边石块砌成的墙顶端,向坐在高台里的郁秋染递上了王冠。
郁秋染从栏杆上探出身来,笑着弯腰接过王冠,郑重地戴在他头上,帮他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两人望着对方,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解说员嗓门破音地大声嚷嚷着:“唯有你能为我加冕!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宣布滴——”
后台的导播及时切断了她的话筒,让人冲上解说台把她抬下来。又疯了一个,赶紧抬走抬走。
下面不远处维持秩序的花澄雅,看着一高一低隔着栏杆相视而笑,在金色的光柱下异常耀眼的两人,感叹道:“真好啊。”
他旁边的战沉朗默默看了他一眼,半晌,问道:“你真的不为自己争取了吗?”
花澄雅笑起来:“争取什么?虽然我喜欢阿染,但我无法伤害阿羿。能成为他们的挚友,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他叹了口气,“先不说我不忍心跟阿羿争,就是真的去抢,也绝对抢不过。”
他看着敖景羿跳起来,抓住栏杆跃进了高台,“阿染有一次跟我讨论,说阿羿就像竹子,心是空的。”
战沉朗闻言一怔。
花澄雅叹息道:“阿染是个敏锐又透彻的人。阿羿看似在我们三个中间最风光,最受拥戴,但其实他是最不幸的那一个。”
战沉朗为人单纯,很多事情并不会在意,又一心沉迷军事研究和制造武器。有家人的支持,他未来的路很明晰,只用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了。
花澄雅觉得自己过去虽然遭受了一些磨难,但他一直有爱他的母亲,还有自己想成为设计师的理想,并在朋友的支持下开始走上正轨。
惟有敖景羿,处处全能,经手的任何工作都能做得受人称赞,无论是什么比赛都能保持第一。
他好像什么都会,又什么都没看进眼里。
永远的胜利,没有任何爱好,没有属于自己的梦想。他只是一个被当做完美继承人培养出来的空壳而已。
花澄雅想到戏曲汇演那次,在包厢里,敖景羿亲口说出自己的梦想是郁秋染,是和她成为家人。
当一个心中空无一物,眼前没有方向的人,把填满内心的希望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时,那满心满眼的喜欢,怎么会有人能狠心拒绝呢?
郁秋染绝对不会拒绝敖景羿,敖景羿一定无法放下郁秋染。他们互相捕获,命中注定要在一起。
花澄雅看着大屏幕上刚才比赛录像的回播。
敖景羿参加了这么多次马拉松比赛。除了13岁之前因为没有家长陪同无法参与外,从13岁开始,无论是欢乐跑,还是15岁后的四分马拉松,他永远都冲在前面。
感觉他从没有试图去体会过这项活动的趣味性,只敷衍地追求着速度和胜利。即便站上了冠军的领奖台,他也从来都是神色沉沉,面无笑容。
而现在,花澄雅望了一眼高台上并肩站立,一起谈笑的两人。他第一次看到敖景羿在参加完比赛后,能眼神如此明亮地微笑。
看了一会儿,花澄雅如释重负地笑起来,又一次感叹道:“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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