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允相土司府求亲一事,景栋土司是很震怒的。就算是亲戚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吧!拿他家的女儿当什么了?贪图兰应德背后的势力就让云开娶兰家的女儿,现在要扶云开上位又嫌兰家的小姐身份不够打他女儿的主意。别人是坑爹,他姐是坑弟弟。
印太的信写得很是恳切,但她的弟弟并不看好这门亲事,压根不打算同意。但他女儿瑟曼丽很是欣喜。
瑟曼丽是土司最小的女儿,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吃过苦头也不知道圆融,人生唯一一次滑铁卢又逢柳暗花明她怎么能不心花怒放。当即软磨硬泡的缠着土司答应这门亲事。
看女儿被外甥迷昏了头土司语重心长道:“几个月前云开和兰家小姐来景栋时的情形你是亲眼看到的,云开一颗心都扑在那个小丫头身上。这才过了几个月就来求亲,说明这门亲事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又何必去过那种貌合神离的委屈日子。”
一心只想享受胜利的瑟曼丽什么都听不见去,信心满满的对她父亲道:“姑妈不是说了么,已经和兰家退亲了。他现在还放不下还能一辈子放不下么?我是他亲表妹,有姑妈在委屈不了我的。”
土司知道瑟曼丽从小就心仪云开,不然也不至于耽误这么多年。现在云开主动求娶正中她下怀,自己是劝不动她了。心疼女儿,也可怜姐姐和外甥孤苦无依,只能万般无奈的同意。
允相和景栋结亲的消息传回来,下岗圈的头人急忙找上岗圈的头人商议。
他遗憾道:“没想到二少爷还是个杀伐果断的,真的狠心断了和兰家的亲事。本以为汀来太爷能坐上去把答应咱们的条件兑现了,现在好了,咱们白白做了恶人。”Ⓡòùщènρ.òⓜ(rouwenp.com)
上岗圈头人端着酒杯笑道:“怕什么,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兰家被退婚已然是和土司府撕破脸了,这允相他还呆得下去?他一走二少爷没了乘凉的大树,这烟土生意他不想分出来也得分。利盛勐估计也会因为退亲的事记恨上他,这不是一箭叁雕的好事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上岗圈头人的顾虑还是很大:“还是汀来太爷当土司把稳些,二少爷坐上了土司的位子后怕是会记恨咱们。”
下岗圈头人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冷笑道:“你倒把他当个人物了。先不说他以前就知道斗鸡、听曲,有空就往外面跑。就说现在,有兰应德给他撑腰他都不会把握机会,被咱们吓唬一下就巴巴的去和兰家退亲。现在兰家彻底不管他了,景栋离得又远,他就算记恨咱们又能怎么样?再说了,咱们说兰应德女儿出身不够不能当印太说错了么?官佛寺的佛爷一贯以土司府马首是瞻,不也悄悄的没敢站出来说话么?咱们说的有理怕他做什么?”
下岗圈头人被喂了颗定心丸,底气也足了些。干都干了怕有什么用,不如好好筹划怎么在二少爷羽翼未丰时多捞些好处。兰家和允相最大的勐都与土司府反目成仇了,他们这些小勐圈只要拧成一股绳就不怕二少爷不就范。
兰家在允相的产业除了住的宅子,其他的处理得差不多了。兰应德催月明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回昆明,月明却想等云开婚礼过了再走。
艾叶愤愤道:“小姐您何必自己找不自在,这种事不是眼不见为净么?”
月明看着墙外路道边开成火云一般的攀枝花淡淡道:“心碎得彻底才能真正放下。”
叶户默默捧了碗茶端给月明,叹了口气道:“您何苦对自己这么狠,现在会心疼您的也就老爷和长生少爷了。您这样,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可不好受。”
允相冬日的清晨寒风刺骨,月明吹了一早上的风手指被冻得伸都伸不直。一碗热茶捂在手心,暖了掌心却暖不了她的心。
狂风乍起、发丝飘散,墙外的火云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东倒西歪。一朵朵红花经不住大风的摧残从枝头掉落。就算看不见她也想像得到,花朵掉在泥土里瓣散蕊折的凄惨。
都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但命运折磨起你来真是半点不由得你不服。
不忍再看,月明问叶户:“老爷和少爷呢?一早起来就没看见他们,是出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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