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扔了手里的大排,拿了块帕子擦手,喝了口酒咂咂嘴道:“你去窗口看看,告诉我你看见什么?”
杨老六挨到窗口伸头看,一条街灯火通明、人来人往,除了特别热闹他也看不出有其他啥特别的地方了。
他回过头朝五爷笑道:“我道行浅、眼拙,五爷您给我指点指点。”
五爷指着窗外对他道:“外面这条街都是回回开的烟馆,货全是兰应德的供的,只要兰应德一撤手,这条街的回回都得回巍山杀牛。”
杨老六瞪大眼睛,这一条街的货都是兰应德供,他的亲娘哎!兰应德得多有钱呀?
看着杨老六眼睛都快脱窗了,就知道他现在恨不得马上跟着兰应德去允相。他警告他道:“不过我可告诉你,富贵险中求,这走大烟可是险中之险,你可得想好了。”
杨老六被脑子里的锦绣前程烧得踌躇满志,五爷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这年头不提着脑袋干事情能出人头地?他们镇雄人没有别的优点,就两条:胆子肥、敢拼。
允相,他去定了。
现在看着笑吟吟地兰应德,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一身书生气的男人有这么大的本事,黑帮、军政甚至是外国人都能搭上关系,办事不温不火,一出手就往最辣手的生意上碰。
他整了整神色道:“兰爷折煞我了,您给了我一条发财之路,我杨老六对您感恩戴德,哪里敢称您的兄弟。”
长生端着茶盘上来,给杨老六和兰应德摆上茶正准备下去,兰应德叫住他:“长生你留下,这次你要跟我一起去,也听听。”
等兰应德回到月明的房间的时候,月明又睡着了,画架支在床前,抽屉里颜料四零八落,调色盘里颜料也还没干,估计是画着画着累了。
床头小桌上的粥米油结在碗面上,肯定是他走后就一口都没吃。
兰应德坐在床边看着睡熟的女儿,昨天伤了风估计有些鼻塞小嘴微张,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还知道挑嘴说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想到两天后就要出发去腊戌,这孩子才刚来没几天,人生地不熟就要把她独自一人放在这里兰应德很是忧心。可他没有办法,身边没有信得过人,这次的货物又要紧,这一趟必须带着长生走。
原以为罕土司能看在自己为他卖命赚钱的份上会好好照顾月明,可仅仅只是去府里请个安就一身狼狈的回来。
还是手头上能信任的人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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