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月明星稀,适合取了酒盅色盅在月下对酌共饮,摇动花骰醉生梦死浮华一梁。而不是如她一般被粗鲁的摁进车厢,驶向不知名的地点。
她都麻木了。上车的时候车标她也看到了,是宾利。想笑笑不出来。其实她在和虞衡那小子在星巴克时已经隐隐约约有察觉。后来小区内的车辆失魂便也更加确定了,原来她还值得他这么关注有加。要是从前,她会开心得蹦起来。
尚裳侧头,仔细端详叁年未见的故人。叁年了,岁月这把杀猪刀依旧没对他下手,眉眼深邃,剑眉星目,皱一皱都是凌厉气势。唇峰薄薄的,沾了酒渍,都是那么薄凉。
叁十七岁,一身毽子肉裹在西装下还是很明显,坐的时候同样喜欢两腿交迭,手掌相扣。裤袜同色系平整无皱褶,更加商务成熟,儒雅风度都丢了。
墨色的两颗袖口勾线精致,像主人一般模样。头仰在后靠椅闭目养神,出了包厢门反倒冷淡下来,对她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她眉头紧皱,脑袋侧着看人好费劲,着实想问一句,“你好,请问您是不是有那个大病,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您是否知法犯法。”
但是他巍然不动,尚裳盯着看了一会儿也不想自讨没趣。纤手撩起秀发撇过身后,无趣的拽起膝上的两层薄纱,撩起又放下,玩得不亦乐乎。
薄言睁开眼,呼吸放轻,鼻尖是一阵一阵轻拂而过的馨香。浓郁到是家里那只味道逐渐消散的枕头,那间上锁了的阁楼气味的十分之九。他直直盯前方,目光随车速涣散抖动,整个人轻飘飘,那些自认为的痛苦被心安替代,她像过去那样乖乖待在一旁。
他在左,她在右。一个车厢下共同呼吸,胸膛起伏的频率趋于一致,唯独不同的是,她再也不会叽叽喳喳和他分享她所遇到的趣事、坏事,她只会安安静静沉默的冷眉竖对看他。
车停了,风缓了,心静了。雕花铁门大别墅,木栏围院大楼平地起,小洋楼,顶部渐尖,色彩层次是橘色加墨色,像香港亚龙湾的老别墅。
其实什么都没忘。就比如大门被拉开,车子缓缓驶进院子,侧头看院子里的粉色花丛,凝眸侧望的瞬间像是空间交汇回到几年前每天早上上学时搭管家叔叔的车出门时的熟悉。要不是身上的纱裙,她以为她回到了梦中的香港。
男人指尖夹根烟,没点。指节扯了领带松领口,漫不经心下车。尚裳目光随他后鬓,在他转身前好像发现了一根刺茬白发。
扣扣手指,收回眼儿,刚要下车,开车的年轻司机给她开了门,手抵车顶,做事利索,眉眼低垂。“谢谢。”她对他点头致谢,在车子上随意扎起的秀发一缕滑落,扑鼻而来的奶香。
温柔善良的微微笑,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啊良不敢相信他会是会所的陪酒女。做什么都好优雅。在下车时裙摆扬起白嫩的脚踝和小腿露出。
一双藕色高跟鞋稳稳踩上地板,随之裙摆滑落。这样的美色,啊良不敢相信他今后记了四十年。这个女孩子,落落大方,清纯又妩媚,比他在香港见过的名媛都有风雅。
“喵~喵呀~”许是车子引擎声过大,一团肉乎乎的毛球团吓得从花丛里失控钻出来,东西乱窜,速度快得惊人。在即将撞上车轮时,尚裳睁大眼眸,小跑半蹲下,稳稳的承受肉团的冲击力,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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