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陈述厌平躺在床上。徐凉云搂着他,手放在他身下,搂着他的腰。
两个人一起盯着房间的天花板。
“明天这个时候,脚底下就会有一只开水壶。”陈述厌说。
他说的是布丁。布丁是个嘤嘤怪,一嘤嘤起来常常发出气音,听起来特像水开了,陈述厌有时候就叫它开水壶。
徐凉云轻笑出来:“是啊。”
“明天早上,我想吃豆浆油条。”陈述厌说,“把油条泡豆浆里,那是天下第一的早饭。明天我去买早饭,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就行。”徐凉云说,“我今晚就只吃了一粒药。”
“我知道。”陈述厌说。
“会不会发病呢。”徐凉云说,“不会明早就……”
陈述厌在一片黑暗里侧了侧头,看向了他:“你害怕吗?”
“怕。说真的,我真的怕。”徐凉云说,“怕给你伤着。”
“……不会的,你怎么会伤到我。”陈述厌说,“那天在医院,我不是……”
“那天不严重,我几年前没吃药的时候,发病起来很恐怖。”徐凉云说,“我妈在这儿的时候吓哭了好几回。”
“……她见过?”
“见过。说真的,我不知道我会什么样,但是我妈说特别吓人……后来医生说,我那是狂躁和惊恐。我妈那时候过来喊我,我直接把她身上抓出血了……所以我是真的怕伤着你。”
“……”
“我这几年在吃药,才没那些事。这一下子说让我慢慢断药,谁能说我会不会回去——所以我发病的时候,你离我远点,抱着花离我远点。”徐凉云说,“那花还没放到书房里去吧?”
陈述厌刚想回答他前面那些话,一听后面的问题,只好舌尖拐了个弯,回答了他:“没,在客厅呢。”
“我去放书房去。”
徐凉云说完就果断翻身下床,一边在黑暗里摸索手机的所在地一边说:“明早上发病给你摔了就不好了,那可是我给你买回来的第一支花。”
陈述厌:“……你不用,你不会的——凉云,你那时候没吃药,又不是让你现在立刻就断药,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回去,而且我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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