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陆灿去卫生间看了眼。好家伙,某季姓先生大概是漏勺成精,牙刷拿走了,毛巾没拿,浴巾拿走了,沐浴露没拿。
再马虎都马虎不到这种程度。
抓紧T恤,气愤之余,陆灿竟觉得有点开心。他边把T恤放回原位,边摆弄手机拨电话,连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都翩跹若飞,像在跳某种欢快的舞蹈。
“喂,”那边问,“找我?”
陆灿“嗯”了声,“你收拾东西时候想什么呢,好多没装的。”
“抱歉,”季明泽说,“我刚才状态不太好。下周吧,我再过去一趟,麻烦你帮我多保管两天。”
陆灿转身靠在柜门上,低下头,视线看脚尖。脚尖则在地板上没规律的滑动。
“替你保管可以,你下次来之前记得列个单子,务必把所有都拿走。要是下次落下我可不保管了,直接捐给灾区。”
“尽量。”
季明泽轻声回道“尽量”,陆灿忍不住被那两个字撩拨的心脏发麻,他深吸口气:“那我挂了,你哪天来提前告诉我。”
“挂吧。对了,”顿了顿,季明泽说,“还有一点我想跟你澄清。我确实骗了你,但我接近你的目的不是为了骗你。”
“啪嗒”一声,压在枝头的旧雪抖落在地,惊飞觅食的麻雀。
要打春了。
第49章 还寒 季老师,你认识在医院工作的吗?
季明泽接近陆灿不是为了骗陆灿,但具体因为什么,陆灿没问,季明泽也没继续往下说。
不问的原因是陆灿不敢确定这是否是另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不说的原因是季明泽觉得要给陆灿一点时间消化怨气,同时让陆灿认清他有多喜欢自己。
或许这点时间会让陆灿纠结、犹疑甚至为他琢磨不透的态度痛苦,可越痛苦,陆灿才越离不开他。
他想要一个确定的结果,想要永生永世的纠缠。所以沉默的树伸出一根藤蔓捆住陆灿,带着他扎穿自己,牢牢钉在自己躯干。
会愧疚吗?会的,他的痛苦不会少于陆灿。
如他所想,挂断这通电话后,陆灿的内心一直久久无法平静,既希望季明泽说的是真的,又希望季明泽说的不真的。
很多时候他都非常坚决,比如面对段宇扬,八年的感情说扔就扔。可一些时候他又很心软,季明泽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把他心脏捏成各种形状,快乐是鼓胀的,悲伤是干瘪的,大多数时刻它顶端生着一颗小尖尖,雷达般朝季明泽倾斜。而现在,它从干瘪中逐渐复苏,那颗小尖尖又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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