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陆续到了,一箱箱东西也都搬得差不多了,丁汉白和纪慎语一起,临走前擦桌、浇花、扫地。他们离开时停在前院,并立在卧室门口,磕了个头。
养育之恩,教习之恩,注定辜负了。
丁延寿和姜漱柳坐在床边,听那脚步声离远,外面汽车引擎轰隆,也越离越远。丁延寿扶妻子躺下,盖被、拍肩,试图营造个静好的午后。
那结着苍苍厚茧的大手动作很轻,曾牵着姜漱柳走入婚姻殿堂,曾握着丁汉白的小手讲授雕刻,曾攥紧纪芳许应了托孤的承诺。
全是昨日光景了。
太阳将落时,丁延寿步出卧室,踩过院子里的石砖,绕过影壁。东院空了,小院也空了,春风都觉萧瑟,这一大家子人至此各奔东西。
一场病叫他拄着拐杖,他便拄着,独自立在影壁前。他望向大门外,可那外头什么都没有,没有丁汉白放学归来,没有丁尔和丁可愈追逐打闹,也没有丁厚康提一斤酱牛肉,进门便喊他喝一壶小酒。
空空荡荡,丁延寿立了一时三刻。
这个家,他到底没有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张斯年:别来我这儿住OK?
第59章 一百万?!
张斯年的两间破屋实在不够住, 就算够, 他也抵死不要和徒弟小两口同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凭什么那亲爹眼不见心不烦, 他却要搭上床板还刺眼睛?
幸好梁鹤乘的小院空着没卖, 纪慎语和丁汉白暂时去了淼安巷子。数月没来, 又赶上春天风大,那院子屋子脏得烫脚, 站都没法站。可他们二人已经不是爹亲妈爱的宝贝疙瘩了, 眼下艰难,什么都要忍耐。
纪慎语剪了三块抹布, 将明面擦洗干净, 丁汉白负责地面, 扫、擦,显他劲儿大似的,弄坏两条拖布。直忙到黄昏,里里外外都洒扫一新, 摆上他们的东西, 瞧着还不错。
丁汉白立在院中窗外, 纪慎语立在屋中窗内,一人擦一边。那积了腻子的玻璃像块猪油膏,硬生生叫他们划拉干净。推开窗,两人同时往窗台一趴,脸对脸,眉梢眼角都看得清楚。
纪慎语没话找话:“盆栽长新芽了。”
丁汉白“嗯”一声:“现在没有玫瑰, 以后会有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