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延寿扭脸瞪他:“你都是对他助力最大的人了,会不知道?”那混账从小就爱往古玩市场钻,还成天往家里扒拉东西,他只当败家子糟钱,谁成想还要为此改行。
真真假假,难免有走眼的时候,他不怕钱财不保,实在是那亲儿子心比天高,他怕对方受不了打击。何况,玉销记怎么办?也对,都脱离父子关系了,还管什么玉销记。
这难以调和的矛盾像个线团,乱着,缠着,恨不得一把火烧了。
这时纪慎语问:“师父,发丝这么细行吗?”
丁延寿过去一瞧:“没问题,弯眉线条还要细一半。”
一问一答,暂忘烦恼,只顾着眼下了。
纪慎语勾完线离开,隔壁的姜漱柳听着动静。一天二十四小时,她能纠结个二十三,丁汉白最近怎么样,分开一阵想明白没有?她生了些白头发,愁成了单位最苗条的女同志。
女人细腻,做母亲的女人更是。姜漱柳隐隐明白,这样撵一个留一个根本不是法子,丁汉白打娘胎里出来就不会服软,纪慎语温和却也倔强坚韧,恐怕到头来没被他们分开,反弃他们而去了。
她又想起某次丁汉白挨了打,纪慎语大费周章地熬鱼汤。当时她惊讶,此刻回想什么都了然了,原来这男孩子之间用了情,也是那么意切体贴。
纪慎语不知其他,回小院后备一身耐脏的衣裤,早早睡了。
如丁汉白所说,丁尔和叫丁可愈松懈看管,给纪慎语放行。丁可愈乐意,一是监视辛苦,二是经过相处,他觉得纪慎语人还不赖。
第二天中午,六中门口停着辆面包车,纪慎语放学就钻进去,一路嚼着糖豆儿唱着歌,直奔了潼村。瓷窑已经大变样,一批批货排得紧凑,那火膛时时刻刻都不消停。
还是那间狭小的办公室,四个人边吃饭边开会。房怀清问:“丁老板都自立门户了,你什么时候出来跟人家双双把家还?”
纪慎语哪知道,答不上来。丁汉白接下这茬:“快了。”他看着新鲜的交货单,数字密密麻麻,型号规格数量,最后是总价,数学不好的能呕吐出来。
一抬头,发觉纪慎语看着他,问:“真的快了?”
他又说一遍:“真的快了。”
就为这么一句,纪慎语开心开胃,吃包子都咧着嘴,被房怀清骂没出息。午休短暂,他与丁汉白窝在这一小间,面前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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