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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丁延寿日夜操心怎么重振旗鼓,偏偏亲儿子不上心,说:“反正你闲着,那你接送慎语上下学吧。”

  丁汉白撂下筷子,对上他爸妈的目光便知反驳无用。也是,纪慎语人生地不熟,来这儿以后除了去过玉销记,似乎还没出过门。

  他忆起纪慎语擦油儿,联想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

  噗嗤一乐,他答应了:“珍珠啊,那师哥送你吧。”

  纪慎语一听这称呼必然起鸡皮疙瘩,捏紧了瓷勺说:“谢谢师哥。”

  这声“师哥”给丁延寿提了醒,他指着丁汉白看纪慎语,说:“慎语,上学也不能荒废手艺,咱们这行才是主业,其他都是副业。你既然认我做师父,我把会的都教给你,找不着我的时候让汉白教你也是一样的。”

  纪慎语确认道:“师哥跟您一样?”

  丁延寿笑起来,他这辈子只嘚瑟这一点:“你师哥说话办事惹人厌,但本事没得挑。”他看向丁汉白,忍不住责怪,“慎语来了这么久,你俩没切磋切磋?那住一个院子都干吗了?”

  丁汉白的表情像不忍卒听,切磋?他没好意思告诉丁延寿真相,怕纪慎语臊得遁地。抬起眼眸一瞥,没想到纪慎语打量着他,一脸坦荡。

  他觉得这小南蛮子面如清透的白玉,可是厚度当真不薄。

  纪慎语来这儿以后还没见过丁汉白雕东西,只知道对方吃饭挑嘴,讲话无情,游手好闲地歇着不上班,透顶纨绔,不像技高于人。

  主要是不相信技高于己。

  他们俩一个骄得外露,一个傲得内敛,谁也看不上谁,更遑论服气。晚上一道回小院,门口分别时纪慎语出声:“师哥,明早上学。”他怕丁汉白又睡到日上三竿。

  “上呗。”丁汉白脚步没停,“看你期末考几分儿。”

  纪慎语没白白担心,翌日一早他都收拾好了,可丁汉白的卧室门还关着,背角处的空调机连夜工作,漏了一滩凉水。他看时间还富余就坐在走廊等候,顺便把课本拿出来复习。

  等了半小时,再不走真要迟到,他敲敲门:“师哥,你睡醒了吗?”

  里面没动静,纪慎语更使劲地敲:“师哥,上学该迟到了。”

  丁汉白正做着春秋大梦,梦见张寅从福建回来,带回一箱子残次品,要不是敲门声越来越大,他得往深处再梦片刻。睡眼惺忪,掺着烦躁,趿拉拖鞋光着膀子,猛地开门把纪慎语吓了一跳。

  “催命一样。”丁汉白去洗漱,不慌不忙。纪慎语心里着急,进卧室给对方准备好衣服,一摸衣柜犯了职业病,目光流连徘徊,纵着鼻尖闻闻,屈着手指敲敲,把木头的硬度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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