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个大男人要耳环干什么?”
“你娶老婆用。”
“娶老婆只给一只?怎么不把另一只也给我?”
纪慎语拳头又攥住:“一片金书签换两只白金翡翠耳环,你们北方人倒是会占便宜。”
丁汉白以为自己听错:“什么叫我们北方人占便宜?”
纪慎语反问:“那什么叫小南蛮子?”
“……”
丁汉白今夜失眠,怨自己嘴下留情太窝囊,要是搁在平时,他一定把对方噎得七窍生烟,可纪慎语不太一样,纪慎语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犟嘴像讲道理。
最重要的是拿人家的手软,他翻身凝视床头灯,那只耳环就勾在灯罩边缘的流苏上,绿翡翠裹着浅黄的光,把精细做工一再放大。
纪芳许真疼这个徒弟,师父嘛,师占的比重大,那就严厉些,父占的比重大,那就亲昵些。可是纪芳许刚死,纪慎语就另拜新师远走高飞,压根儿担不住纪芳许的疼爱器重。
丁汉白见识过纪芳许的作品,隔着时空年岁缅怀对方,一撩被子把叹声掩住:“纪师父,你这徒儿忒不孝了,我帮你收拾他。”
没等他想出收拾人的损招,丁延寿先给他们兄弟几个立了规矩,第一条就是“不许欺生”。姜采薇也在,看气氛沉闷便说:“姐夫,他们都差不多大,很快就玩儿一起了。”
丁延寿带着厚片眼镜,目光不用逡巡,直接锁定丁汉白:“我总在店里忙,顾不上看着你们,你们小姨就是我的眼线,我什么都知道。”
姜采薇崩溃道:“哪有一开始就把眼线亮出来的?!”
纪慎语纹丝不动地站着,他知道丁延寿今天开会是给他立保护法,可越这样越不安,其他人本就对他的到来颇有微词,现在估计更不爽他。
丁汉白最不爽,憋了半天终于说:“爸,你也别说什么欺生欺小,这行只欺负一种人,就是手艺烂的。”
丁可愈附和道:“大伯,我们几个当初是你观察了好几年才收的,凭什么一趟扬州七天乐就多了个徒弟啊。”
丁汉白又想笑又生气:“去你的七天乐,我爸那是奔丧!”
纪慎语坦然地看向那四个师哥,丁可愈说完被丁汉白骂,丁尔和却不动声色地颔首沉默,算是同意,而姜廷恩年纪小性子直,立刻认同般点了点头。
他大概明白了,大家是嫉妒他轻易地拜丁延寿为师,玉销记好几间,每个人都能吃股,他一个外人来侵占一份,必然招致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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