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叹口气,“酸儒一抓一大把,也不知为何非得要姓高的。”
那这谁能知道,小康子眯缝一只眼摇头,“没辙,等着吧。”
……
安止带着人回城,分头沿松年街挨家挨户地看——高子义在苏州开过书画铺子,说不定如今会在湖州城里重操旧业。
松年街是湖州书坊笔墨铺子聚集之地,若是在这儿找不着,也就只能在湖州几万百姓中捞这根不一定有没有的针。
一行人找到天色已晚依然没有消息,只好先寻了家客栈住下。
客栈高高挂着“平安客栈”的大匾,门口气死风灯笼在风里头摇晃。
此时正是晚饭点儿,大堂里伙计穿着单衣跑的满头大汗,见他们站门口打量,立刻殷勤地跑过来,手巾往肩膀一甩,“几位是要住店?”
“三间上房。”小成子开口。
伙计马上换成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脸上笑出褶子来。
“可巧儿刚走了三位客人,用不了一刻钟就把房给您收拾清爽。不如爷们先用些饭,等您几位吃舒坦了,咱们正好歇觉。”
安止他们找了角落里的桌子坐下,随意点了几样菜,没一会儿菜就呈上来了。
酱肘子浓油赤酱,龙井虾仁鲜香清爽,八宝鸭酥烂入味,并几样时蔬小菜,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安止胃口挑剔,只捡着两盘清淡的吃。
客栈中间有个不大的台子,一对儿父女站在台子上卖唱。
父亲拉着胡琴,那女孩儿半蒙着脸,用夹着吴侬软语的官话唱曲子。
曲子叫宝钗纪,讲书生出门被山匪掳走,妻子在家苦等,书生在匪寨忍辱负重。十年后书生里应外合帮官府剿灭山匪,回家与妻子团圆。
故事是再俗套不过的故事,但有几段词儿写得好,女孩儿唱的也好听,唱到书生回家夫妻团聚那一段更是感人肺腑,不少人往上扔铜板。
安止却面色铁青地撂下筷子,半笑不笑的死样子,配上吊梢眼,跟戏文里白无常似的。
小成子他们也不敢再动,心里飞快琢磨哪儿不合这位祖宗的意。
“小二,过来。”
安止声音不算低,突兀插进了温软的歌声里,引得听曲子的人不满侧目。
伙计团团给人赔笑作揖,到了安止跟前儿还是那副笑脸儿,虾着身子小声说:“爷,您什么吩咐?上房已经收拾好了,这就能用。”
伙计引着安止上楼梯,嘴里还念叨着爷您留神脚下。
此时大堂里的食客全然忘了方才小小的不快,再次沉浸在女孩儿歌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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