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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柏柏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不睡觉想什么呢?难道真要他当面道歉不成?

而娄越楼想到关键,用力的拍了拍床铺,边给自己壮胆,边像是排演似的,嘴里低声念着:“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就是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想要我伺候你,做梦!”

圭柏柏:“……”妈耶,这娃儿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娄越楼念完后,有些心虚的抬头往里屋探了探头,深怕自己的声音被听到了,听说仙人的耳朵可以听到一百米以外的事情,接着又愤愤想,听到就听到,本来就是要跟他说的。

他脸上表情一会儿害怕,一会儿又强作愤怒,接着又变作苦恼的表情。

等了半天没等到动静,原本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接着他往后一躺,在小榻上一蹭,很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嘴巴还继续念着:“做梦……”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得意处了,竟还“哈哈哈”起来。

圭柏柏嘴角抽搐,他想着要是这会儿他露个面,娄越楼估计得当场羞愤撞墙,这不立刻原地投胎,不好交代。

他只想一想,就差点没笑场。

不过到底心没坏在那份上,还是原地站了一会儿,等人终于累极睡了过去,才走到床边,这一次反倒认认真真的细细打量起来。

不是看元宝的影子,也不是因为简清风而起的偏见。

只是看他是娄越楼那般看他。

原来娄越楼是这样啊,脸还未长开,显得有些稚嫩,身体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小,眉眼却能看出很是清秀,睁开眼的时候像个生命旺盛的炮仗,等闭上眼,却又觉得乖巧起来。

他肯定吃过多苦,受过许多白眼,于是给自己造了个厚厚的壳子,只向最亲近的人露出里面软软的肉。

突然想起以前听得那些八卦,其实三白门的歧视和冷言冷语,并不能真正伤害到这个少年,真正伤害到他的,只有简清风。

圭柏柏倚在娄越楼的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心想——简清风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却偏偏放过了自己呢?如果真是要为娄越楼伸张的话,最该死的明明是他自己啊。

他突然就对简清风那所谓的专情感到索然无味起来——与其说简清风真爱娄越楼,倒不如说他真爱他自己,那么他屠戮他扶山派的理由也就更加可笑了。

所谓的“为了越儿”,也不是一个掩盖自己卑劣自私的借口而已。

圭柏柏撤去隐身术,对着沉睡的娄越楼道:“对不起。”是我想差了,也跟其他的人一样,把不应该施加于你的东西施加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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