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培蔚说,您今天过来是受星影传媒的顾先生所托?坐定后,陈孝贤直击正题,隐约带出了些急切。他鲜少这样,无论对什么事儿情绪都很淡,也无需这样。想知道的需要处理的必定会经专人过滤后放到他的桌面。
哦,是。 明士淙侧过身,从立在身侧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黄花梨木的小盒子,赫然是陈孝贤当年送来鹭城给昭月的那个。
他愣住,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种走向。
回过神来,清晰的感觉到冷意正一寸寸吞噬着他的理智,渐渐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可即便如此,他的俊脸仍看不出任何情绪,无暇却冷漠。
幽冷的目光在木盒上停了停,再次回到明士淙的眉眼之间,
这是干什么?
明士淙的手指贴在盒面,把盒子往前推了推,
顾老师请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说是物归原主。
陈孝贤的心被物归原主四个字刺痛,面上却在笑,
他的意思,还是糖豆的意思?
明士淙闻言,眼底掠过讶异。
孝贤竟然认识糖豆?大几率还挺熟悉,不然不会似现在这般亲昵熟稔的唤她。但两个人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怎么认识的?
疑惑如草藤一圈圈缠上了明士淙,但眼下明显不是深究的时候。
不动声色的压了压,回了陈孝贤,这个他倒是没说,但就我所知,他不会跳过子女做任何决定。
言下之意:这事儿九成九是糖豆的意思。
话落时,他不经意瞧见陈孝贤眸色冷沉,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霾。
糖豆,是你的意思吗?
现在,连你也不管哥哥了么?
.....
明士淙走了,带着黄花梨木的小盒子。
因为陈孝贤对他说: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未想过再收回。
话音轻柔,态度却冷冽强势。
明士淙对他对视半晌,选择了妥协。来时,顾明绰曾叮嘱他只是送东西,其他随缘。当时他没能想明白,现在才算有点眉目。顾明绰早料到陈孝贤不会收吧?既是这样,他实在无需贴着陈孝贤的锋芒行走。说句丢人的话,他和其他很多人一样忌惮他,更喜欢避着他走。
陈孝贤回到套房,厅内灯光幽暗,落在他的脸上,无遮无掩的映出苍白。他无神的坐到沙发上,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和堆积于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沉郁。
他在害怕,呼吸都染了恐惧,渐渐沉重、超过了他所能负荷的程度。头部传来熟悉的痛感,伸手按住使劲的揉都无法缓解的沉闷痛楚。
情绪蔓至顶峰时,陈孝贤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焦躁同不安,手臂忽然挥向茶几,如飓风掠过,茶几面上的物件纷纷坠地,带出了一连串的声响,狼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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