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朽骨与残破的布料纠缠着,祁容细细看去,注意到秦君晏死后,只着一件便衣,连龙袍都没有穿,墓中的形制也没有君主的模样。
对于一个结束乱世的开国皇帝来说,他的墓制再怎么华丽也不为过,但是眼前的却实在是太过于磕碜,令人怀疑埋在此地的是一个失势之人。
为何如此?祁容叹口气,眼前浮现出记忆中秦君晏形销骨立站在殿前,寂寥地望着宫墙之外的画面。
孤家寡人。
秦君晏见他面色不好,顺着祁容的视线望过去,还以为他被自己的颅骨吓到了,几步上前,将其踢到了旁边的水池里,一点不顾及那是自己的尸骨。
祁容一个没拦住,就听到“扑通”一声,黑沉沉的水里已经看不见那颅骨的位置了。
“别怕,等我们走的时候一把火烧了。”秦君晏揽着祁容的肩膀说,顺脚又要踢其他的碎骨,被祁容一拳锤在了大腿上。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怎可如此?”
“一副皮囊罢了,不打紧。”秦君晏却云淡风轻道。
“对了,我藏了好些宝贝,拿给你看!”他蹲下身找机关,一连串巧夺天工的机关比自己的墓室都要复杂,恐怕工匠的心思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花在了这上面,外面的不值一提。
过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最后一关,轰然一声,棺木下沉,旁边水池底部石板升起,机关旋转,中间裂开露出一条甬道来。
“走,我准备了好些宝贝,你肯定喜欢。”秦君晏的墓室表面上很简陋,但是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藏宝上,倾国之力准备的宝物,都藏在里面,甚至包括了和氏璧。
比起那没有一点用处的尸骨,他更在意有朝一日可以把珍藏的宝物送给祁容。
刚要下去,祁容却一把拽住他,翻了个白眼说:“你总得等里面空气流通了再说吧?”
秦君晏沉默,懊恼地敲了下额头,歉意道:“我太急了。”
“东西就在那儿,不用急。”祁容掏出手套开始捡秦君晏凌乱的碎骨。
“脏,别捡了,到时候一把火烧了就是。”秦君晏阻拦道。
“脏?一把火烧了?”祁容都气笑了,脱下手套让他自己收拾。
秦君晏一边捡骨,一边不甘心说:“就是很脏啊,这都多少年了,埋在地底不知道有多少细菌病毒,一把火烧了才干净。”
虽然他说得很对,祁容还是想敲他,怼道:“那我是不是也要去把我的尸骨挖出来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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