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貌,仉南立刻起身,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而就在他转身看去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倏然冻结在嘴边。
轻盈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一秒,两秒,仉南脸上的神情先由静止转入震惊,又由震惊过度到茫然,紧接着,在短暂的茫然过后,终于变成了无法言明的难以置信。
他以为自己记忆浅淡,以为有些人,有些事,他早已忘记。而实际上,那不过是潜意识刻意的封存,只需要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发生在不经意间的照面,那个人的眉眼和脸庞,就瞬间清晰得毫发毕现。
付宇峥没有对付雪岩习诗提及过他的名字。
同样的,他也没有在付宇峥口中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
习诗。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进门时,心中恍然升起的异样感来自于哪里了。
记忆中,那个人也偏爱玫瑰,而年轻时,仉教授为了成全爱人的喜好,曾经在平层的阳光房中,嫁接栽满了成片的玫瑰花。
习诗端着茶盘的手有些不稳,连托盘上做工考究的金色果茶壶都摇晃得显而易见。
毫无前兆,完全没有准备,她愣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俊容清隽的青年,张张嘴,却半天无法发出一个简单的单音节。
他们之间诡异的沉默与情绪变化太过明显,付宇峥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仉南的肩膀,低声道:“南南?”
“……南南?”
同样一道带着颤音的称呼,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付宇峥搭在仉南肩上的手一顿,他明显感觉的到,仉南的肩背在这一声乳名出口后,霎时僵硬。
电光石火间,付宇峥脑中猛地一炸,倏而抬眼看向习诗。
付雪岩也蹙眉站起身来。
习诗的目光却始终锁在仉南身上,她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每一步都像是穿越二十多年的回忆,每一次抬脚,仉南都觉得是踩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尖锐的阵痛,却无声。
他没办法给出任何反应。
习诗手中端着的托盘里,一只小巧的茶杯跌落到长绒地摊上,落地前砸在了习诗的脚面上,她却无知无觉,只是停顿了一下,继而再次试图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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