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敷衍地应了一声,将脑袋轻轻搁在他肩窝上,像是离家太久的小猫,在外受了太多委屈与苦楚,湿漉漉瘦巴巴地被主人找到,终于被重新养熟了些。
沈浮桥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想着乘胜追击,便又开口低声问:“知道什么了?阿宁说与哥哥听听,好不好?”
宁逾无声地在他肩窝蹭了蹭,眼神又有些放空。
“那便是不知道了。”沈浮桥故作不悦,“不知道还要装作知道,阿宁太不乖了。”
他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宁逾听了这话却反应很大。手腕上的血海藤不断收紧,宁逾一口咬在他的颈侧,尖锐的指甲刺出来,恰好抵住了他的脖子。
太凶了,沈浮桥叹气。
然而宁逾并没有咬破皮,只是隔着皮肉一下一下地磨,咬着咬着就变成轻舔,从颈侧慢慢挪到喉结,完全是在挑战沈浮桥的底线。
“阿宁……”
他微微仰头,将不容冒犯的咽喉地带让给宁逾胡作非为,声音低哑,似是有些情动。
还没待他再说什么,殿门外便又传来小心翼翼的催促。
“王上,北海塞壬公主来使。”
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打扰了,宁逾气得一口咬在沈浮桥喉结上,对着殿外的通报者阴沉道:“叫宁远去接待,今日本王身体不适,恕不奉陪。”
“是。”
…
“如何?”
宁远白衣胜雪,坐在归南殿王座之下的第一个位置,拂袖放下茶杯温声问道。
“王上身体不适,有劳宁族长招待北海使臣。”
宁远挑了挑眉,心下生疑。
宁逾是天生王族血脉,后天传承觉醒,应当是体魄强健,百毒不侵才对。而且清晨还好好的,如今生的是哪门子的病呢?
但若说他故意找借口不来,那也扯得慌。
宁逾自从回归南海,小到每一个鲛人的安身立命,大到鲛人族整个的发展脉络,事必躬亲,从不推诿塞责。
他控制欲很强,与北海结盟是放了很长的线才钓到的大鱼,居然会在紧要关头放权给他……
奇哉怪哉。
宁远心下如是想着,面上却不显,直到听见殿外的动静才拂袍起了身,脸上又挂起滴水不漏的温润微笑。
鲛人守卒持戟而立,众多海妖化出人形,在陈列的队形之外伸长了脖子往结界入口看。高殿中心的南海鲛人图腾在海水中熊熊燃烧,在激荡的回声中显示出磅礴的威势,庄严而肃穆。
而道路尽头一行人缓缓朝归南殿走来,由北海白鸥口衔棨戟,数只赤羽珠鸾抬轿,缥缈朦胧的纱帷后,依稀看得见是一只半人半鸟的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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