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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桥怔了怔,心头大惊,连忙朝盥洗室奔去,先看见宁逾完好无损地待在浴桶里,又谨慎地察看了一遍窗户的情况,见没有黑雾才陡然松了口气。

宁逾见他过来,便抬手要抱。

沈浮桥不喜抱人,但此刻却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悸,见宁逾抬手,便上前抱起了他。

“你方才看见什么了吗?”沈浮桥轻拍宁逾的背。

宁逾没看见,但听见了。

沈浮桥遇上了危险。

“哥哥。”宁逾垂眸,眼神隐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晦涩,“我做噩梦了。”

沈浮桥闻言微微放下心,摸了摸宁逾的头:“没事,只是梦而已,别怕。”

宁逾抓紧了沈浮桥的衣襟,声音有些颤抖:“我害怕……我想和哥哥一起睡。”

沈浮桥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盥洗室,到时候出了意外都不知道,听他这样说便没作犹疑,直接点了头。

“好,我在这陪你。”

宁逾白日里通过进食蓄积了些精力,于是又唱了一支海眠曲,待沈浮桥睡着,便将收好的鲛珠一颗颗硬生生嚼碎,吞下去以作补给。

静谧的房间里浮起嘎嘣嘎嘣的脆响,一声一声,不紧不慢,教人不寒而栗。

鲛珠里蕴藏天道神赐,是绝佳的补品,更何况宁逾血脉高贵纯粹,产出的鲛珠更是珍贵非凡。

鲛人族为达目的往往不择手段。

前世宁逾有过很多次身处险境的时候,为了活命也想过靠鲛珠补给,但是这双眼睛像是不会哭泣。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事实并非如此。

宁逾生嚼了好一会儿,又将剩下的鲛珠一一捏成粉末,旋掌融进了沈浮桥的心口。

悬浮在半空的白嫩手掌倏然变得骨节分明,宁逾从浴桶中直起身来,下一刻,一只纤细白净的玉足便带着水踩上了木质地板。

宁逾赤着身,如藻红发铺散而下,两条腿修长白皙,右脚踝和左腿根处各自浮亮着一圈淡蓝色的鳞纹。

他径直拉开了盥洗室的门,走进沈浮桥的卧室找了一套衣物。

傍晚才收起来……似乎还残存着阳光和皂角的气息,以及沈浮桥身上淡淡的药味……

宁逾生疏地穿上衣裳,将衣带随意系了系,冷戾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些。

沈浮桥的衣裳,穿在身上大了一圈,衣摆垂在脚背上,随着动作轻轻磨蹭。

他赤足出了门,与地面接触时几乎是悄无声息,此时山风已然恢复正常,拂动长发时寂寥微凉。

宁逾抬起手,指尖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掌纹淅淅沥沥地流下,地上不多时便湿了一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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