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我需要你帮助我。”萧政谦说,“青桐是我的女儿,你是我最亲的小妹,你们在村中一定被人排挤。我亏欠你们太多,我想补偿你们。你同慕容宁是不是两情相悦?”
“是,是这样。”
一提到慕容宁,晏丹青便不禁惆怅。她不忍分离,可她心中虽有计划,却没有实现的把握。这种雕虫小技,不难看穿。方君仪要轻轻放过,便是放过;要不放过,她也没有后招可以做。
萧政谦说:“让我帮你。焚神炼对你来说,确实是力量,但你的人生,也被焚神炼扭曲。本该是人为剑主,为何现在却要人被剑所制?”
晏丹青说:“但这是我的职责……”
“方君仪就是被职责扭曲了人生。如果没有职责,她现在应该在道域,和她的丈夫琴瑟和谐,做一对神仙爱侣。”萧政谦说,“丹青,你已眼见她的悲剧,就算你能接受这种命运降临在你身上,那青桐呢?”
“青桐?”
“我们母亲一辈,一直在为儿女牺牲。现在母亲们死了,我们也长大了,该是我们为儿女考虑的时候。”萧政谦循循善诱,“兰茵死后,已过八年,青桐也八岁了。她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身为父亲,我对青桐寄有无限期望。如果她有凌云壮志,我希望她振翅高飞;如果她想平凡度日,我也希望她岁月静好;如果未来,她遇见了一个她最心爱的人,我希望她能幸福的走入婚姻,白头偕老。”
晏丹青不禁动容,这何尝不是她对自己人生的冀望?
“可现在,雏鸟还没长大,就被剪了羽毛,永远被禁锢在太吾村所限的方寸天地中。她失去了自由认识世界的机会。她所认识的,是太吾村想让她认识的;她所仇视的,也是太吾村想让她仇视的。这便罢了。他们一边限制她,又一边仇视她,鄙夷她。我不敢想象,现在的青桐是什么模样?光是听说她被黑白郎君所擒,我便心痛不已了。”
“黑白郎君?”晏丹青倒吸一口凉气。
“是。青桐现在黑白郎君手上。”萧政谦说,“这个消息已传了十日,我不相信太吾村无人知晓,但他们自始至终没有行动。黑白郎君这等凶人,也不知青桐现在怎样。丹青,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帮我,从黑白郎君手上救下青桐。”
晏丹青垂头沉默下来。因萧政谦之祸,她的亲友几乎死绝,但她始终无法憎恨萧政谦。她一直认同萧政谦。她也佩服萧政谦,能够不惧世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了目标,为了信念,他可以弑母杀妻,一往无前。晏丹青缺乏这种勇气,这种决心。她连坚持意见都做不到,遑论一往无前。
到了今日,她仍旧愿意相信萧政谦。晏丹青说:“大哥,为了青桐,我……”
“不用了。”
突来一声,晏丹青惊诧不已,正是慕容宁的声音。
萧政谦暗自皱眉,只见慕容宁手持铁扇,缓步入内。萧政谦见礼:“在下萧政谦,见过慕容府当家。”
慕容宁说:“我已听说,妻兄不用客套。”
“妻兄?”晏丹青一怔,看向慕容宁。
慕容宁说:“实不相瞒,我已去过天允山,见了纪风萍和李青桐。青桐之事,她会着手处理。此外,纪夫人特别吩咐,丹青,十五日内,你绝不能离开慕容府。”
萧政谦说:“有一件事,当家可知?”
慕容宁笑说:“妻兄想说的,应该是丹青有孕之后,必须离开一事。这点请妻兄放心,族长已有允诺。”
晏丹青说:“真的?怎么可能?”
萧政谦不禁皱眉,他即刻想通了其中关窍。纪风萍是借此稳住晏丹青,以免晏丹青真的帮助他与太吾村为敌。
萧政谦说:“看来当家已与我风萍小妹有过深谈。但风萍一向狡黠,当家便如此信任她?”
慕容宁说:“纪夫人是否守信,是我与丹青的问题。但妻兄,你能否在十五天内从黑白郎君手上夺下青桐,才是你该深深忧虑之事啊。”
慕容宁言谈毫不留合作余地,萧政谦再留无益。萧政谦道:“罢了,你与丹青的问题,能有解法,我也欢喜。我先告辞了。”
慕容宁说:“妻兄难得前来,不多盘桓几日吗?”
“多谢美意,但女儿被擒,我实在无心做客。”萧政谦向慕容宁颔首,“请了。”
慕容宁目送萧政谦离开。晏丹青赶忙问道:“青桐现下如何了?”
慕容宁不答,却叹一口气:“唉。”
晏丹青有些急了:“你快说呀,是不是她出事了?”
“她很好。你该关心的是我。”慕容宁说,“她用了鬼骨血海棠,我险险死在她手上。”
晏丹青脸色大变,即刻说:“我去把鬼骨血海棠的解方写下来给你配药。”
说着晏丹青就要回房。慕容宁立刻握住她雪白细腻的腕子,说:“不用了。纪风萍已经把解药给我了。”
“那就好。”晏丹青松了口气。
“好什么?”慕容宁说,“我们的事情还没完。”
“啊?”
晏丹青一愣,慕容宁将她横抱起来。晏丹青霎时羞红了脸,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慕容宁抱她回房,入了房门,对晏丹青说:“我的手腾不出来,你将门关上。”
“关了门,屋子里暗暗的。”
“就是要暗。关了门,天就黑了。”慕容宁说。
晏丹青明白过来,脸埋在慕容宁怀里,不停地摇头:“不行。”
“这是慕容府,我讲了算。”
慕容宁披风一震,一道内劲发出。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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