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会儿便是一会儿。
江晏迟觉得没几步就走到了寝殿里,隐约里还有些遗憾似的,教人开了门,又将楚歇安置在床边,转身去教人端了些吃食来。
将盖头一点点掀开,才看到那人红扑扑的脸颊和雪地红梅似的一点朱唇。
是极罕见的娇俏盛妆。
楚歇也好似有些不自在,满头的金银首饰沉得很。眼下也没有旁人了,江晏迟替他一点点拆下。青丝垂绦,那人便褪去几分人间富贵花的气质。
昳丽又清贵,云中白鹤似的。
先捻了两块糕点吃,匀停的指节格外修长,递到唇边,指甲盖上沾着点朱红。
那一点红像是一块炭火入喉。
灼人心肺。
江晏迟轮廓俊朗无俦,冠发高束于顶,剑眉星目里透着满满的笑意。
捞起那人的一只脚搭放在他膝上,拖脱去长靴,揉捏着小腿膝盖,“阿歇,我们是夫妻了。”
“嗯。”
“是夫妻了哦。”
“……嗯。”
“阿歇……”
楚歇转过头来,咽下一口糕点又喝了口水,“是夫妻了,祭拜过天地,喝过合衾酒的夫妻,我知道。”
都说过多少遍了。
楚歇觉得哪儿不对劲,忽然一拍大腿,“酒呢,合衾酒呢。”
江晏迟这才去内殿自己将合衾酒端了出来:“喜烛喜酒,都是放在卧榻前的。你现在就要喝吗。”
楚歇点头。累了一天了,的确是想喝点酒解乏。
交杯饮尽后,又觉得有些不尽兴,再叫人又温了一壶来。
待到上塌时,身上已弥漫着清甜醉人的酒香,脸上的妆容洗去,眼下却还是一片绯红如霞,眼眸微醺。
江晏迟不敢拦他喝酒,怕大喜之日惹他不开心,可也没想到他兴致一来能将一壶都喝个精光。今夜宫中大喜,拿来的酒都是几十年的陈酿,净挑好的上。
楚歇虽嗜酒,可酒量又并不好。
如今喝得不少,躺下就翻身像是要睡过去似的。
这可不成。
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多久才盼到今日。
当初就是磨着楚歇成婚就磨了整整两年。不知缘何,楚歇似乎总是对前世的事情耿耿于怀,分明他觉得这一世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定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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