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便笑道:“娘子不必担心,奴婢适才问过了,四娘五娘早就让人备好了朝食和车马,保准把几位郎子都妥妥当当地送到地方,绝不会耽误他们的差事。”
窦氏点头轻笑了一声:“也是,四娘和五娘原是妥当的孩子。”
周嬷嬷立时听了出她的言之外意,却也只能顺着她的话笑道:“这几日有她们在,娘子只管歇息就好,您这头疼的症候,原本也该换个医师来瞧瞧了?”
窦氏疲惫地摆了摆手:“你也不必打岔,既然三位郎子都走了,你这就让阿文带人去三郎院里一趟,那两个婢子必在那边。你让她帮我好好审审,尤其是七巧,我让她过去好好伺候三娘的,结果呢!我还真想知道,这几年她是怎么伺候的!”
周嬷嬷听得暗暗叹气,她怕的可不就是这个!
她柔声劝道:“娘子莫要动怒,身子要紧。奴婢知道,您这是忧心三娘,怕她这些年没人约束,走了邪路。不瞒您说,奴婢也担心此时,今日一早还特意去问了从长安押车过来的婆子们,里头有人原是一直跟着三娘的,虽未曾贴身伺候,却也瞧得清楚。三娘这些年一心一意照料三郎,事事亲力亲为,从没结交过不相干的外人,她身边那个婢女,也是三郎幼时从外头捡回来的,只是个粗人罢了。”
“这么看来,三娘这些年的确是一心照料三郎,自然瞧不得他受委屈,娘子您想,她这几次顶撞您可不都是为了这个?按奴婢粗浅的想法,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况且三娘打小就倔,如今硬要压她,就怕适得其反;娘子有什么打算,倒不妨好好跟她分说,她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会明白娘子的苦心的。”
“容奴婢再多嘴一句,娘子就算为了自己的身子,也别再跟三娘这么怄气下去了,不然莫说国公和二郎他们,便是奴婢,看着也心疼!”
窦氏沉默片刻,轻声道:“那你的意思是,在我忍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之后,如今还要继续忍着我自己亲生的女儿了?”
周嬷嬷愣了一下,心知窦氏这是钻了牛角尖,她有心再劝,但瞧着窦氏那苍白的脸色,想着她经受的那些没法跟人诉说的苦楚,却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正犹豫间,外头突然传来文嬷嬷的告罪声:“启禀夫人,老奴该死,三娘子刚才突然跑掉了,如今不知去了哪里……”
窦氏“腾”地坐直了身子。
等到听完文嬷嬷的话,她瞧着周嬷嬷冷笑起来:“这就是你说的明事理的孩子?你猜,她现在是找弟弟妹妹们诉苦去了呢,还是准备找她阿耶告状呢?”转头她便吩咐文嬷嬷:“带上院子里的人,到这些东西一处一处地给我找,我倒要看看了……”
她话未说完,原本伺候凌云的那位婢子气喘吁吁地带来了一个消息:车马房的人说了,凌云刚刚过去要了辆马车,然后就带着婢子径直出府了。因为四娘五娘今早都要了马车,他们也并未多想,还按着凌云的要求,给她找了家里对洛阳最熟悉的车夫……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