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牧沐说,他也知道原来的那一位刻意接近他是因为什么了。
不想自己富裕的生活被毁,所以率先来毁掉他。
这实在是非常好理解的想法。
但人与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明明长着同一张脸。
那个牧沐只想着毁掉别人,而这一个却非常干脆利落的扔下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秦煜城的思绪到了这里,骤然意识到一丝异常。
等等。
如果他才是牧明远的小儿子,那牧沐呢?
牧沐的父母呢?
“那你呢?”秦煜城转头看向牧沐,“你的父母呢?”
牧沐愣住,没想到秦煜城会突然把目标转向他。
他模棱两可的答道:“他们都不在这个世界呀。”
秦煜城一言不发地盯着牧沐。
他此时倏然意识到——
牧沐手上的细疤、对家务了若指掌、对普通生活的从容、对批发市场的熟悉、对祭扫的了解、奇特的生死观与笔记本上清清楚楚一条条的账目。
牧沐身上的每一处,都毫无隐瞒地向人诉说着,这个人历经过的孤独与困苦。
只是牧沐太乐观了。
他将这些都视作平常,光明正大且快乐地做着这一切,于是便让人难以察觉那快乐之下所掩藏的东西。
秦煜城阖了阖眼。
上午的太阳已经有了惊人的热度,几乎将他的眼睛刺痛,泛出了些微的酸意。
“你希望我认回牧家?”秦煜城哑着嗓音问道。
牧沐点头,理所当然道:“那当然啊,那本来就是你的家。”
“那你呢?”秦煜城问。
牧沐一愣:“我?”
秦煜城抿着唇:“我认回去了,你怎么办?”
“我没关系的啦!”牧沐笑着摆了摆手。
牧沐知道自己与秦煜城的不同。
秦煜城有过好几次得而复失,但他仍然希望拥抱一份爱,甚至主动展现出自己的爱意,期望与人组成一个家庭。
这大概得益于秦煜城的养父母,让秦煜城对“家”这个概念有着最美好温暖的印象。
而牧沐自身,已经靠着自己独自扛下了所有。
人无法掌控他人的改变与行动,却绝对可以掌握自己的。
于是牧沐保持着独自一人的生活,并不主动去追寻什么羁绊。
别人有人陪很好,但他自己一个人也不赖。
秦煜城想要家,那就将家给他。
牧沐举起右臂,弯曲,用力握拳,然后拍了拍自己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我很厉害的,比你坚强多了,独居经验超丰富,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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