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手空拳的对战——本应如此。
在拧转回身的瞬间,顾浅只觉余光里闪过些许白光,倏然的变故根本容不得多作思考,来得及做的唯有使力蹬在那被荆棘缠绕得勉强固定住的琴凳上。借机拉远距离的同时,棘刺也蓬发得愈加茂盛,她也在这一刻尽力仰过身去,事实证明她所为的明智,刀锋近乎是擦着鼻尖和发梢飞过。
顾浅随之回头,正看到那把刀牢牢钉在门边,它比起寻常飞刀要来得更宽也更笨重——尽管在NO.1手中完全没体现出这一点。但转眼间就同样被藤蔓覆盖,或许是由于冲击过大的关系,被激出的荆条尤为野蛮,完全将门与墙壁封在一起,彻底断绝了她再逃脱的可能。
她扯扯嘴角,重新望回去。
对方一直在阻拦她的退路,这点是很轻易就能感觉得出来的,不过她也没想到,会做到如斯地步。
NO.1手中还掂着另一把刀,跟同伴比起来,它就是完完全全的砍刀了。
“用不着担心,”对上她的目光,他懒道,“我就带了两把——反正你也在避开跟我的肢体接触不是?”
顾浅“啊”了声。
被看出来了啊。
她扬眉,“我比较好奇,既然带着武器,怎么一开始不用呢?”
“我说过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循序渐进才来得有趣。”NO.1晃晃手腕,刀身上先后映过她和他的影子,“而现在,就进入收割时间了。”
“有人跟你说过这个年纪不适合再犯中二病——”
“吗”字还未出口,顾浅先一步退让开,刀风划过耳畔,她用身侧钢琴当了短暂的支撑点。之后的一刀便狠狠砍在了她右手刚刚还在的地方,在琴盖和荆条上同时留下深深的裂痕。
紧随而来的又是更加逼仄的容身之处,空手难敌白刃,纵使顾浅在速度上更胜一筹,还是不可避免地在下风中越陷越深。这场猫鼠游戏,谁是猫谁是鼠已经一目了然——NO.1是牙尖爪利的猫,她在对方眼里就是那只偷了东西的腌臜老鼠,所配有的唯一结局就是被开膛破肚地吞吃入腹。
再怎样加强,消耗的也尽是她自己的体力,连顾浅都渐渐觉出了她的动作有放缓的趋势,更遑论与她相峙的敌人。拉锯战持续得越久,她就越发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他的呼吸节奏都未曾变化。
或者说,是杀红了眼。
一刀又一刀,要么砍在她头顶,要么擦过她耳边,在墙纸上留下一处处劈砍的痕迹,也自然而然地催生出无数枝条来。
刀刀都冲着致命处,相比之下,顾浅的回击就显得羸弱和杂乱多了。
一味躲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理应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恰如此时此刻,这么做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房间四周都已被荆棘密密麻麻地环绕,留给人下脚的空间都少得可怜。
“还要躲下去?”
NO.1也终于变得不耐烦起来,手中的砍刀眼看又要迎面落下,“既然如此,那就跟你说再见吧!”
错看形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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