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人也该心怀感恩。”越瑾辰微笑道,“不知江姑娘,可想要什么赏赐?”
江蓠心中哂笑。心怀感恩,所以给了她一杯见血封喉的毒酒么?面上她认真道,“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臣女并无所求。”
越瑾辰见她语调真诚,荣辱不惊的模样,心下越发赞赏她,笑道,“那我便自行赏赐了?”
江蓠略一沉默,低声道,“这样罢,臣女自入帝都,便再也没能听到乡音。听说殿下善音律,早前也在翰州一带待过,所以,能否为臣女吹一曲《紫竹调》?”
越瑾辰一愣,没想到江蓠的愿望,竟是这样。那双沉静美丽的眸子里,多了两分黯然,是想念家乡和娘亲了罢?
夜深人静之时,他也这样想念过他早逝的母亲。
越瑾辰心中酸软,转头吩咐婢女,“拿我的萧过来。”
便有下人拿了萧过来,越瑾辰竖在唇边,静静吹出了悠扬的音调。
江蓠低头,作出认真倾听的样子,但她着实不想听,只默默想着,当初的清岚,哪怕是拿一片简单的树叶,也能吹出婉转的曲调。
那时她年幼,尚有纯真的好奇心,问清岚是怎么吹出来的。
那人却轻佻惫懒地调笑,“你说几句好话哄哄我,或者叫我一声哥哥,我便教你。”
江蓠便不理他了。后来她已淡忘此事,清岚却忽然送她一支竹笛,还主动提出教她,她却怕他再行戏弄,不肯接受。
上辈子的事,如今隔了一层生死再去看,已有了不同的看法。她觉得清岚欺负她,原来那只是一个别扭的少年,无法说出口的喜欢。
江蓠正慢悠悠想着往事,冷不丁听到正想着的人带笑的声音,“今日殿下好雅兴。”
江蓠抬头,果然看到清岚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眼睛从自己身上扫过。一身红衣与园中的红梅相映衬,不知谁更糜艳一些。
越瑾辰放下手中萧,淡然微笑,“聊做消遣罢了。”
江蓠起身,冲清岚行礼,“国师爷。”
清岚偏头看她,笑得不怀好意,若是手中有扇子,此刻只怕已经慢条斯理地扇了起来,“江姑娘也在此处?看见你我倒是想起一桩事。听闻令弟非侯爷亲生,今日我与皇上闲话,不小心说漏了嘴,还望姑娘勿怪。”
江蓠差点忍不住笑。上辈子她厌恶他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煽风点火的坏,如今再看,这坏中倒是透出一分可爱来。
何况对于这件事,清岚并不只是看笑话,而是真心实意地心疼她、帮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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