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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出美女,这姑娘可不凡啊。

肖娘问道:“那姑娘哪个村的?”真真是俊俏。

她当久了媒婆,见这样出色的人儿就十分心痒。

许五妹猜想:“说话没口音,外地来的吧。”她远远望去,那小蛮腰细的哟,“这天儿,穿那一身也不怕冷。”

肖娘笑说:“我要有那身段,大雪天我也穿旗袍。”

傍晚,月落西山,彩霞铺了半边天,祥云镇前有条白滇河,后面是玉骢雪山,水天接一色,泛着橙红,与山上延绵的翠绿相接。江南小镇,天然雕琢,景色甚是好。

白滇河旁有个村,叫花桥杨,村里有个单身汉,叫杨老四。杨老四平时不务正业,在街上小偷小摸,有时也会跟着外头人去城里倒卖香烟。

杨老四又在外面喝醉了,一走一晃。他嘴里吹着口哨,往村尾走。他那一层小平房在最北边,前后都不着人家。

他醉醺醺地接了个电话。

“喂。”

是狐朋狗友,邀他打麻将。

杨老四鼻头通红,酒还没醒:“打什么麻将,没钱!”

他手里拎着个黑色袋子,袋子里面有两瓶烧酒,还有个白色缎面的包包,里面现金不多,有一块绣了花的手绢,还有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着旗袍,手执团扇。

这包是杨老四在粥店从一穿旗袍的姑娘那里顺来的,他把钱塞裤兜里,其余的都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宰了几个,一只肥的都没有。”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妈的,一群穷鬼。”

狐朋狗友在电话里玩笑,说带他干大的。

“行啊,带哥干一票。”

杨老四又从外套里摸出一个男士皮夹,里面现金也不多,还有张身份证,戎黎……竹峦戎村的?杨老四没管,把身份证塞了回去,将现金全部抽了出来,数了数,扔了皮夹:“放你的狗屁,谁怕谁孙子!”被扔进垃圾桶里的男士皮夹沉到了底部,刚巧,女孩子的照片滑了进去。

狐朋狗友戏谑他。

“少给我扯犊子!”杨老四推开院门,眼睛突然被手电筒的光晃了一下,他抬手挡住,眯着眼看院子里,“谁啊?”

院里头有棵桂花树,树下放了一把破旧的摇椅,摇椅上坐了个人,他低着头,手里拿着手机,嘴里咬着根烟。

手机里砰砰砰的,他在游戏。

开了数枪,一枪都没打中。

戎黎关了游戏,抬起头来,一双杏眼生得标致,瞳孔像掉进了深井里的月,模糊了明亮与漆黑的界线。

他收起手机,从口袋里摸了幅黑色手套出来,戴上。

夕阳昏黄,摇椅下面放了一个功率很大的手电筒,上面落了几瓣桂花。

杨老四有些眼花,挂了手机揉了揉眼睛:“你他妈谁啊!在我家院子里干嘛?”

戎黎不语,从地上捡了块砖,他起身,站在树下,满园的桂花被风吹得乱舞,花香沁人心脾。

杨老四这才瞧清了人,是白天那个年轻人,手里那几张还没来得及塞进口袋的纸币就是他的。

那双眼睛和白天不太一样,阴阴沉沉,教人毛骨悚然。

杨老四是个欺软怕硬的,怵了:“钱都还你。”他把身上的钱也都摸出来,扔在地上,“你的皮夹在门口的垃圾桶里,其他的东西我、我没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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