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当祈观琰说出那话时,她险些没忍住要对祈观琰动手。
若是没有祈观琰,没有陈禹骆,顾舟寒本就不会这么就去了。
当下看天子在一旁沉了一口气,面色不虞的样子,喻戚笑笑:“陛下怎么了?都到了这一步,陛下怎的还不开心?”
“朕没有不高兴。”
喻琅转了身子,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穿着宫袍的艳丽女子。
自家皇姐看上去还是以往那般模样,但整个人的内核底蕴截然不同,以往的鲜活现在已经退变成了难言的低糜,像是整个人只有一股气儿在顶着,一旦那股劲儿从这副躯体里溢出,这个人就会很快变成一具枯骨。
喻琅不喜欢这样的皇姐。
喻琅咬了咬唇,突然问了一个以往没问过的问题:“那皇姐会感到开心吗?”
“当然,本宫和陛下布局布了整整有半年时间,就为了能在祈观琰和陈禹骆碰面的时候将这二人通敌的罪名压实了,事成以后本宫当然会开心。”
女子目光明亮深湛,好似那当真是一件快活事。
但喻琅看在眼里,想问她那还能恢复成以往那个懒散却倨傲,神魂俱在的云澜长公主么,嘴边却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以后的日子,皇姐打算如何?”
“以后……”喻戚摆弄花枝的手凝滞,下一刻嘴角强勾起一抹笑意,“自然去肆意快活了。”
“当真?”
“自然。”喻戚低眉之间,只见柔和。
再三确定自家皇姐没有低落到那般程度,喻琅暗地里松下一口气。
这小半年来他压力不小,除了在自家皇姐的指引下熟悉各路兵马,还要接触到暗处那些不为人知的腐朽。
等他对朝堂诸事游刃有余,回过身来他却发现自家皇姐宛若换了一人。
规矩地笑,规矩地用三餐,极少会主动逗弄他,而他在御书房批折子时,他皇姐在一旁反复翻看一册春宫图。
他刚开始还觉得皇姐这番所为极为不雅,后来看到皇姐会突然真情实感地发出笑声,他才不做阻拦,甚至还让路公公差人去搜寻了好多孤本,一同码在自家皇姐常坐的案几旁。
可惜他皇姐翻过几番就神色恹恹,次日又摸回了那本老旧的图册。
如今看着眼前言辞凿凿要事后去“肆意快活”的自家皇姐,喻琅忍不住设想自家皇姐会不会在一切安定以后,日日流连勾栏,以作时时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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