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靠着车壁就像依靠着人生唯一的支柱,手心似乎还能隐隐感觉到姜离他温热的血液……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滴泪从她的指缝间偷偷流下。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只要萧涉水一死,无论谁反对也要把他所有的势力纳入我的手中。”
无尽的叹息,无限的同情,尽在不言中,董淮沉默了。
你是疯了……
“你是疯了……”
傅君期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床上苍白的如一张纸片的萧涉水,摇着头道:“你怎么能跟我说这样的话。”
他张着嘴艰难地喘息着,“我是认真的。”
“你别说话了,你现在不清醒。”傅君期板着脸,冷冰冰道。
萧涉水阖上双眸,“我喜欢她,我爱她,也利用过她,虽然至今也不知道想要娶她是为了满足遗憾更多一些,还是为了报复他人更多一些……但我确确实实喜欢她。”
“这些与我无关。”
萧涉水猛地睁开眼睛,连指尖都苍白吓人呢的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我最爱的人,替我照顾她好吗?若是我死了也能瞑目了。”
窗纱透进来的微黄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光尘飞舞,好像金纸灰烬中的最后一眼。
“子青,你……”
“守之!”他加大了音量,猛地拽下他,似乎要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守之,帮我守着她!”
在他犀利的目光中,傅君期的头脑一下混乱了起来。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终于,傅君期眼中的冰镜崩裂成漫天的细碎冰花,在光下折射着美丽的色彩,那是一种有什么被打破的美丽。
“好……我答应你。”
萧涉水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
破碎的美真是人间绝色啊……
“就像你说的,话是有灵的,我相信你……”
为他加上最后一道枷锁,他终于缓缓闭上双眸。
傅君期立刻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脉搏虽弱却还在跳动,他松了一口气,缓缓将他的手放进被里。
大红的鸳鸯锦被刺得人眼生疼,他别过脸。
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是他准备大婚用的,如今看来倒是要先用在了他的等死上。
生与死不就是这样吗?既然无法捉摸,人又何需执着,顺应天道才是正理。
☆、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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